冉闵沉声道。
“也对。”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蛮夷只管杀了便是……”
少年郎望着眼前这个身上滔天戾气的冉闵,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在少年郎的认知中,冉闵本来就不是那个被后世过度神话的神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恩怨分明的铁血汉子。
“羯人部族依着你冉家的底蕴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便能解决。”
“如今肃慎族高层一体斩绝,这一大块肥肉必然引起那些野狗的抢夺,如若做得快些,你平定羯人部族时乱局未定……”
“届时!”
“可尽杀之……”
少年郎望着眼前身高八尺,铁甲铮铮的中原子弟轻念道,因为在自己的眼中蛮夷全部的人,自然也谈不上所谓的仁慈,至少在天下一统,民族融合至少,这些蛮夷算不得人……
“你只管在北地杀蛮。”
“若是有想要回中原的一天。”
“本殿许你一生太平,许你洗去蛮夷之身,许你入祠堂享受中原百姓的香火供奉,许你青史留名万世流芳……”
少年郎望着冉闵嘴唇轻启。
冉闵闻声默默不语,
“多年之后若是真有无以为继的一天,也可派人南下,本殿自领兵北上,你在蛮夷之中绝非孤立无援。”
少年郎想起上辈子冉闵的宿命喃喃道,悲凉的死在石碣山下,虽然这辈子没有那个一生之敌慕容格,可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承诺,一个自己给冉闵的保命符。
对的,
许他不死!
眼下的少年郎的确有这个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棘奴,谢过殿下!”
冉闵理了理身上的甲胄后行了一个中原的礼仪沉声道。
“嗯!”
少年郎点头道。
仰头望去天色已经渐晚,周遭那些中原亲卫已经将那首领的尸体收拢,毕竟首领是死于中原一品剑仙之手,自己等人九死一生,历尽磨难这才将首领的尸体从剑仙的手中夺回,这趟惊心动魄的行程还需要一件铁证,而这满是凌厉剑气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不便久留,棘奴便告辞了!”
“嗯!”
那个身高八尺,满身戾气的中原汉子踏着落日的余晖往北上迈步而去。
“不论将来如何!”
“记住了,你冉闵流的是中原人的血。”
少年郎望着那远处的身影朗声道。
“我棘奴誓必……”
“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
“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
粗犷的慷慨之言从远处山林中传来,
言语中带着无以言表的坚定。
“屠夫也好,英雄也罢。”
“于我中原大地有益,便是极好的。”
少年郎释怀一笑。
……
燕地边境,
少年郎一人一马从不周山而来,腰间除了刀剑酒壶之外,还余有一个木匣,木匣的缝隙边上还有暗红色的血渍,木匣随着马蹄踏下,颠簸出声,嘭嘭作响。
远处边城的长坡之上,
一个身穿大红长裙的女子正端坐在马背上,正眺望着北地蛮夷的方向,凑近一些看着那大红长裙上的风霜之色,也能看去在此地等候许久了,边城之上还有已经厉兵秣马的燕地将士。
“这个傻妮子……”
少年郎仰头饮下一口茅柴酒轻笑道。
“徐柿子!”
银铃轻晃,
马蹄翻飞,
姬酒儿的语气末欢快的打着卷。
“你还活着……”
“不,不,不。”
“我的意思是你还没……”
望着越解释越乱的小姑娘,
少年郎莞尔一笑。
“若是我没回来又怎么办?”
少年郎难得玩笑一句。
“啐……”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如果真的回不来的话。”
“我会让这支兵卒回去,劝父皇打消北上的念头,因为于国而言直接与数百万蛮夷开战是不智之举。”
“然后呢……”
姬酒顿了顿,
“我姬酒儿也当仗剑往后那不周山走上一遭了,至于什么死不死的,想来那个时候也不必在乎了,毕竟……”
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话里却莫名带着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看那神色也是当真了,似乎回到燕地之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真的成长了许多。
“走吧回蓟城。”
少年郎刮了刮姬酒儿的鼻尖轻笑道,随行的凉州亲卫还在蓟城,何况这份礼还得亲自送上,对于北狄那边情况,以及自己的布局也会告诉燕皇,让燕地兵卒与之配合。
燕地官道之上,
两人并马而行,
“对了,徐柿子。”
“你杀那个肃慎王用了几剑啊?”
姬酒儿歪着脑袋道。
“一剑。”
少年郎轻声道。
“一剑?”
“一剑!”
“厉害!”
“其实那肃慎王并非是修行中人……”
看着身旁那姑娘眼中的小星星,似乎回到了仗剑天涯时洒脱天真的性子,少年郎略微错愕后难得解释了一句。
“那也很厉害了……”
小姑娘笃定道。
“对了,徐柿子。”
“你这一趟杀了多少狄戎啊?”
一袭红衣的姬酒儿喋喋不休一副迷妹模样,化身前世的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身后的燕地兵卒错愕的望着那在少年郎身旁,语笑嫣然好似邻家妹妹一般姬酒儿错愕的张着嘴。
……
蓟城,
仗剑千里不周山诛敌酋,
剑仙一剑破甲三千六余,
……
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回,
如同一阵风吹遍了整个燕境。
十里之外,
燕地百姓已经等候许久,
定睛看去还有文武百官,
便是燕皇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