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殿前欢 第一百零九章 庙中人(1 / 2)

庆余年 猫腻 2176 字 4个月前

(费德勒,费德勒……真是无奈,大泪,人世间真没有完美的事情,又哪里有神一样的存在哩?今儿是节的最后一天,向大家诚恳地再拉几张月票。)

……

……

范闲心头一怔,微微低头,半晌后说道:“信。”

“你相信世间真有神吗?”皇帝平静地望着他。

范闲直接回答道:“信。”

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他范闲能够转世重世于庆国这片土地,对于神迹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深信不疑,此世的范闲不是前世的范慎,他是最地地道道的唯心主义者。

“你随朕来。”

范闲满头雾水,跟着神秘兮兮的皇帝,朝着隐于峰顶树木之中的庙宇行去。大东山之名盛传于天下,初始是玉石之名,其后是神妙之名,不知有多少无钱医治的百姓,曾经在此地祭神之后,病情得到了极大的好转,更被天下的苦修士们奉为圣地……

问题是以前范闲总以为此事只是庆庙在故弄玄虚,愚妇痴人们将心理安慰当成了真正的疗效,可是此时皇帝的脸色却显得如此慎重,难道说这座山峰之上的庆庙真的可以上闻天意,能够与传说中虚无缥渺的神庙取得联系?

怀揣着无数的疑惑与微微的激动,范闲跟着皇帝绕过一道清幽的石径,来到了庙宇之后某间格外古旧的小庙之前,此间山风颇劲,吹拂的庙檐下铃铛微动,发着清脆静心的脆响。

看来在山脚下那些祭祀没有说谎,山顶的这些庙宇明显很多年没有修过了,只是这千年山风吹着,却没有把这古旧的小庙吹成废墟。

看着这间小庙建筑的样式,看着那些乌黑肃杀的颜色,范闲心中一动,油然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觉,就像是当年他在京都第一次要进庆庙时那般。

只是那时皇帝在庆庙里,自己在庆庙外,今天却是他跟着皇帝来到了一个似乎超出尘世的地方。范闲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陛下似乎对这种道路,或者是对大东山的一切都很熟悉。

站在小庙的外面,皇帝平静说道:“不要好奇,也不要听着厌烦……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年和你母亲在澹州遇见后,我们当然不会错过大东山的景致,我们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虽不知皇帝是如何猜到自己心思,但骤闻此言,范闲的心情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再看四周的古旧建筑,眼光里便带着一股亲切与向往。

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却马上粉碎了范闲轻松愉悦的情绪。

“万乘之尊不入不测之地。”皇帝冷笑了一声,重复了昨日范闲在澹州进谏时的话语,说道:“朕知道这两****在担心什么,朕来问你,若是你此时在京都,你是那个女子,你会如何做?”

范闲没有故作姿态地连道惶恐,而是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问题他已经思来想去无数次,可最后发现,庆国如果发生内乱,京都出现问题,此时被幽禁别院之中的长公主,只有一条路走。

或许她会做很多事情,但所有事情的中心,一切夺位的基础,正如昨天日陛下所言,只有一个——杀死皇帝。

“首先我要脱离监察院的监视,与自己的力量取得联系。”范闲有些不自信地说道:“但这件事情必须是几个月前就开始,我不认为长公主有这个能力。”

皇帝冷漠说道:“你能相信两个人便能将一座宫殿点燃吗?还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凌晨。”

范闲摇摇头,不敢有太多情绪的展示,他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数月前皇宫之变的内幕,知道当时东宫起火,正是太子为了自救,为了惊动太后而做出的行动。当时他只顾着佩服太子兄弟的行动力,此时听皇帝一说,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有蹊跷。

“朕杀了那么多人,她一点反抗都没有。”皇帝说道:“却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东宫,助太子一臂之力,朕这个妹妹,行事总是这样地让人看不明白。若说她能够躲开监察院的监视,与她的那些人联系,朕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由这段对话可以听出,皇帝在经历了妹妹与儿子的背叛……错!应该说是他自以为是地逼着妹妹与儿子背叛,还是未到来的背叛后,整个人的性情有了极细微的变化,已经将范闲这个自幼不在身边,入京后表现的格外纯忠隐孝的私生子,当成了最可信任的人物。

然而这种信任却让范闲感觉压力培增,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喉咙,看了陛下一眼,继续说道:“如果说数月之前,长公主便已经联系到了她的人,那她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而臣以为……陛下此时远离京都,便是最好的时机。”

“你只需要说她会怎样做,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朕这一点。”

“是……臣以为长公主殿下会倾尽她二十年来经营的所有力量,务求在大东山或是回京途中雷霆一击,不论成败,封锁陛下的消息,向天下妄称陛下……已遭不幸,由太子或二皇子继位。”

“不用说不论成败这种废话,既然要做,她自然是要朕死的。”

范闲的分析很粗浅,很直接,但长公主李云睿如果真的能轻身而出,她一定会这样选择,所谓阴谋,最后还是一个生死的问题,胜负的问题,只要生死已定,胜负已分,她在京都有皇子们地支持,有叶秦二家的支持,再把皇帝遇刺的事情往范闲的身上一扔……那把龙椅有谁能坐?除非陈萍萍领着区区可怜的五百黑骑再次造反去。

他低头说道:“陛下既然来此,自然胸有成竹。”

皇帝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云睿能有什么力量?君山会?朕现在想来去年应该听陈院长及你一言,将那个劳什子破会扫荡干净才是。”

“君山会只是一个疏散的组织。”范闲重复了一遍自己岳父大人的推论,“关键是长公主能够调动怎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