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愣了愣,透着丝丝雾气,看着破门而入的叶家大小姐,眼光下意识里从她身上的轻甲移到了那张熟悉俏美的脸上,心头微微感动,知道对方确实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全,只是……
“看你这模样,倒比胡人更想活吞了我。”他愁苦着脸说道:“王妃,我和弘成没穿衣服,你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进入青州军衙后,浑身风沙,全身酸痛,无比疲惫的范闲与李弘成依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第一时间内将衙内准备了两大桶热水,此时正泡的舒服至极,不料却有位女子闯了进来,而且这位女子的身份,还如此特殊。
叶灵儿自幼在定州军内长大,性情泼辣,较诸一般女子大有不同,听到范闲的话,才发现范闲和李弘成二人正脱成了光猪,缩在了大木桶里,尤其是这两个人,脸上还挂着刻意露出来的羞怯神情,十分可恶。
她反而不羞,也不怎么恼,只是往脚边啐了一口,潇潇洒洒地转身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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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左贤王遇刺,王庭出事,必将陷入混乱之中。李弘成身为庆国朝廷驻西凉路军方首脑人物,必须快速将此事禀知京都,同时回到定州坐镇大营,调配军力布署,以应对草原上产生了最新变化的局势,所以第二天的时候,他就离开了青州。
但范闲却留了下来,不是因为青州风光好,不是因为叶灵儿,而是他要等几个人回来之后,才会真正的放心。
过了好几天,范闲混入其中的中原商队,终于满身风尘地回到了青州城,算了算时间,这只商队的行进速度还真是极快。商队回程时走的道路与范闲撤回的道路不是一条,反而错过了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看到这行商队平安归来,范闲的心情放松了些,他一直很担心,因为监察院的动作,这些来自中原的商人,会成为胡人们报复的目标。没想到胡人在盛怒之下,依然能够忍住不对商队动手,看来海棠这两年在草原上的教化,单于对将来的定夺,已经影响了很多人。
紧接着,一位失去了牛羊,在草原上活不下去的孤苦牧羊人,也进入了青州城,只是没有谁知道,在这半年里,这位孤苦牧羊人,扮演是一个习惯佝偻着身子的哑巴仆人。
影子也平安归来,范闲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只是王十三郎那小子一直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让他十分揪心。此行草原所谋甚大,虽然监察院习惯了以阴险的手段对付所有的敌人,但是任何手段都需要强大的执行人。
如今的范闲,他本身便是一位强大的高手,手下又有影子,如果不是有这些极为恐怖的杀将,他就算把海棠和单于引开,也不可能达成监察院既定的目标。
王庭处的北齐人由影子处理,而一定要死的左贤王,则需要另一位强者,范闲一直头痛于此处,天底下的绝顶高手拢共只有那么十几个,直到很久以后,他才试探性地通过抱月楼途径向王十三郎发出了邀请。
大东山事后,王十三郎一直在东夷城剑庐服侍重伤将死的四顾剑,只是四顾剑一直很奇妙的拖着未死,所以十三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虽然两年前范闲与王十三郎曾经有过协议,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协议现在是否有效,所以这个邀请只是一次试探。
而王十三郎没有对这次邀请回复一字一句,他很直接地离开了东夷城,来到了庆国京都,找到了范闲。
范闲,影子,王十三郎,三大高手深入草原,各司其职,如果从绝顶高手所代表的执行力来讲,如今的监察院,甚至比当年陈萍萍执政时,更为恐怖。
也正是因为王十三郎的到来,范闲才下定了决心,进入草原。因为此人的身份太过特殊,范闲不想让宫里对自己生出太多猜忌,所以一路上刻意掩盖他的身份,只是带着他进入了商队,然后分开。
他依旧没有想明白,四顾剑被皇帝老子打成了残废白痴,为什么王十三郎还愿意继续当年的协议。他来不及想这些了,他只希望王十三郎在刺杀了西胡左贤王后,能够平安归来。
数日之后,范闲终于等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王十三郎的归来。因为与影子的悄然归来不同,这位剑庐十三徒的归来,惊动了整个青州城。
那日烈日高悬于空,照耀着青州城,将凛烈的秋风晒的完全没有任何脾气,城门处的青砖都似乎要冒烟了,而一个血人就这样走进了青州城的城门。
青州城的军人们警惕地看着那个血人,手持长枪将他团团围住,被这个血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与杀意笼罩,心生惧意。
这个人穿着一件胡人的皮袄,如果说被划破了三十几道口子的皮袄还算皮袄的话,无数的鲜血从那些皮袄的洞口里渗了出来,凝固,蔓延,糊住了他的全身。
不知道这个血人在草原上走了多久,那些血水伤口已经开始溃烂,苍蝇蚊虫正在他的身边飞舞,看着异样凄惨。
青州守军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只知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从草原中走出来,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个人睁开了眼睛,嘴唇上全部是血泡,对着围着自己的军士们开口说道:“告诉范闲,我答应他的事情做到了。”
收到消息的范闲疾奔而至,一把扶住了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满心寒意,此次草原上的行动,自己负责引出单于与海棠,海棠终究是不可能对自己下杀手的,而影子悄无声息的行事,所冒风险也不大,真正最困难的一环,便是王十三郎刺杀左贤王。
范闲不知道王十三郎是怎样在连绵胡营中杀死了势力庞大的左贤王,但他只知道,对方承诺自己的事情,已经非常完美的完成。
他抱着昏了过去的王十三郎,回到了军衙,一脸沉默地开始替这位猛士治伤,叶灵儿在他身后递着针刀,满脸震惊与好奇,心想这个被砍了三十几刀的监察院官员究竟是谁?怎么这样还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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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又病了,会不会很讨厌?嗯,我确实又病了,我只是哎哟一声,诉诉苦,没有别的意思……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没头脑的不高兴,好难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