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猥琐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无情,好歹跟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如今他出事,你却只想着钱。”
黄莉嗔道:“我跟他要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得亏他出事了,要是让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你的种,他还不得把你弄死。”
男人哈哈大笑,“能给邵厂长戴绿帽,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郑淑芬悲痛欲绝,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心情更是跌宕起伏,从天堂掉落地狱。
她撑着一口气,捡起角落里放着的木头棍子,用力推开门,对着里面的男女一通乱打。
她失去了理智,下手毫无章法,一心只想把眼前的男女打死。
男人躲在黄莉身后躲避,看着疯魔的郑淑芬,吓得双腿发软。
黄莉的脑袋挨了好几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额头汩汩流着血,就这么倒了下去。
男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等蓝饶萍听到这些事的时候,郑淑芬已经因为故意杀人被抓了起来。
姜榆唏嘘不已,“真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竟然不是邵嘉康的。”
要不是郑淑芬把事情闹大,除了黄莉,谁还能知道真相呢。
蓝饶萍沉默不语,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只知道后来,有人看到蓝饶萍去了保卫科。
“蓝科长,按理来讲是不能见的,但贺科长让我给您行个方便。”
林长安叫人去把邵嘉康带出来,就算谈话,也只能在他们的监视下说。
蓝饶萍安静等着,邵嘉康被人带出来,整个人形销骨立,瘦得快要脱相。
比起身体的折磨,精神上才是最痛苦的。
关在方方正正的小屋里,不见天日,等待着最终判决。
邵嘉康看见她的那一刻,眼底重燃希冀。
“饶萍,你是来救我的吗?”
蓝饶萍抬了抬下巴,“坐。”
邵嘉康呼吸急促,眼底含着热泪,迫切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无情!”
蓝饶萍轻笑,“你想多了,我哪里有本事救你。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我得过来告诉你,你妈杀人了,杀的是黄莉。黄莉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也给你生过两个孩子,我的邵华邵静,你早忘了吧。”
邵嘉康脑袋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疼得他几欲炸裂。
“你说什么……”他喃喃道。
蓝饶萍不厌其烦,又给他重复了一遍。
邵嘉康猛然发疯,撑着桌面瞪她,眼神跟刀片似的凌厉。
“我妈怎么可能杀人,她平时连刀都拿不动,怎么可能会杀人!你骗我,都是你害的她,是你陷害她!你害我也就算了,我妈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老人,你动她做什么!蓝饶萍,你够狠,你会有报应的!”
无论他如何歇斯底里,蓝饶萍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正因她太过淡定,看得林长安心里发毛。
她勾起唇角,“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杀黄莉吗?”
邵嘉康怔怔地望着她,这一刻,他突然害怕知道答案。
蓝饶萍可不会因为他的害怕而闭嘴。
“黄莉生的一对儿女确实可爱,可惜,不是你的种。真是苦了你这么多年,拿钱去养她跟别人的一双儿女,多亏有你,她那个姘头这些年才能衣食无忧。看见你有今天,我就放心了。”
邵嘉康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变紫,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嘴里发出“嗬嗬”声,僵直着倒下。
蓝饶萍扯了下唇角,居高临下看着他。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如今报应在了你身上,你怎么就受不住了呢?原来宽容,只能用来要求别人。”
……
邵嘉康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家属院不可避免也在讨论这件事。
姜榆回到大院的时候,钱老太正坐在门口高谈阔论。
“要我说啊,还是没孩子造成的。”
“要是有孩子,男人还会去外面找女人?这蓝什么科长的,她有很大的问题!”
“前面生的两个孩子都是短命的,她就该麻溜生第三个,拴住男人,他自然不会往外跑。”
姜榆脚步一顿,定定看着钱老太。
钱老太一抬眼,和她深沉的双眼对上,吓了一大跳。
“姜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姜榆哼笑,“老太太,你家男人是狗吗,得拴着?”
“你这闺女怎么说话的!你说谁是狗?”钱老太不满地站起来。
姜榆两手一摊,“这不是你说的吗,男人得拴。邵嘉康现在还在保卫科关着,他身上背着足以吃枪子儿的罪名,你帮他说话,是对厂里的处置感到不满吗?”
钱老太一慌,她就是碎嘴了些,哪里知道邵嘉康犯了这么大的事儿。
“我没帮他说话!我就是随便聊聊,不说了,我家灶上还烧着菜呢!”
钱老太跑了,其他人也怕沾上麻烦,一哄而散。
姜榆这才走进屋,有些疲惫,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没多久,一道阴影打下。
一双手轻抚上她的后脑,给她按着穴位。
“累了?”
姜榆唔了声,“邵嘉康的事处理完了?”
贺庭岳道:“他和叶三有牵扯,得继续深入往下查,已经移交到了公安局。”
姜榆厌恶极了叶三,“这些人贩子都该死!你说,邵静能找回来吗?”
贺庭岳沉默下来,谁能肯定呢。
“希望吧。”
“那他妈呢?黄莉都被她杀了,她是不是要偿命?”姜榆低声道。
思及至此,姜榆心里情绪很复杂,说不上来的压抑。
贺庭岳摇摇头,“说不准,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