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惊道:“原来柳叔叔早已知晓啦?”
柳太点头道:“我除非是个木头,不然我在霁云盟已有数十年,又怎会不知他们的小九九?
“我未能早些全盘告诉你,只是怕你会对这世道太过失望……”
他连喝了几碗酒,再道:“唉,我也与你一样,连日来都在探寻一些真相,而你今日告诉我的,
“却远比我所掌握的要多了许多,柳叔叔真是远不如你呀。”
金琨依是黯然道:“是侄儿不如叔叔,我已叛出了青原派,而你还能留在天门派中,多年来忍辱负重,着实是不易。”
他一手抚着金琨的右肩,道:“咱们叛了就叛了吧,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他话锋一转,再道:“不过,你如今有两件事必须去做。
“这第一件,定要将你师父找到,你须向他磕头认错,博得他的原谅。
“若你找到他了,可得赶紧告诉我来,我许久未同他谋面了,定要与他叙叙旧情。
“第二件嘛,须得做得比第一件更快速,便是早日找个门派投了吧。
“你有许多昔日的师兄弟都去投了明夷帮,你不如也早早投了去,有了明夷帮的身份,霁云盟的杀手也不敢来杀你了。”
金琨道:“您说得是,我正在寻我师父,今日离了此处,我明日再去寻他。但这明夷帮嘛……”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柳太与他自幼情感颇深,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是以劝道:“如今这明夷帮早已不是昔日的五浊门,你放心去投便是。”
他放下酒碗,整了整行囊,起身道:“我先走啦。”说罢,直向门口走去。
金琨连忙追出去道:“都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哪儿?”
柳太道:“依旧是要探明霁云盟的真相去,若错过了时辰可就不管用啦。”
金琨拉过战马道:“既是如此,您骑马去吧。”
柳太摆摆手道:“你脚受了伤,马儿留给你吧,我能应付得。”
言毕,也不接缰绳,只是纵身几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只留金琨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为何柳叔叔每回都是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竟忘了问,他到底在寻些什么……”
回到酒馆内,金琨刚要背起背囊,却又暗忖:“只可惜梨雨并未告诉我去了何处,不然我此时也好去寻她。”
只好向掌柜借用了文房四宝,给肖梨雨洋洋洒洒写了封不短的书信。
信中详说了偶遇乌和乌兰等事,他担心此人本就狠辣毒绝,又太过精明干练。
是以他短期之内,不敢再回万仁堂,以免连累了堂内许多霁云盟的弟子。
信中还交代道,若他将师父寻见,定会再来此地与她相会。
并期盼她的新药方对狂阳能有奇效,届时也好与她一同医治同患狂阳的可怜人。
他封好书信,便交与了掌柜,烦他送去万仁堂,交与清雅大夫,又送他一点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