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百弟子见掌门被挟持,哪儿还有斗志,顿时放下攻势,齐齐奔至一旁,远远望着董邦莠,内心处百感交集。
范莽捂着胸口,回到金琨身边,他只身一人被数百弟子围攻,已然中了五六掌,此时气息未顺,稍感痛楚,但并无大碍。
金琨如此挟持着董邦莠,一时心中有感,凶狠狠地道:“董邦莠,当年也是在这门派里,你被乞颜住也是如此地扣住,你可还记得?”
董邦莠汗如雨下,茫然道:“自然是……记得……”
金琨甚是感慨,再呵斥道:“当时是师父他老人家舍命救你,这回师父不在,可再也没人来救你了吧?”
董邦莠无言以对,兀自颤抖不已。
金琨冷哼几声,转头对范莽道:“范大哥,薛师妹恐伤势不轻,你快给她想想办法。”
范莽大惊,忙从陆宁手中接过薛倚,心中好一阵难过。
而陆宁则愣在了原处,她何曾见过金琨如此地大发雷霆,心中直叫道:“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金大哥,如今怎会变成了这样……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定是错过了他最为难熬的时日。”
她虽是在明夷帮里探听得金琨的一些消息,得知他的两间医馆接连被毁,已是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却不料这其中的打击,竟能让金琨变化如此之大,想至此处,陆宁又心下不忍,一时红了眼眶。
范莽拿薛倚也丝毫没有办法,只将她负在背上,叫道:“我们快下山,去找肖大夫医治!”
金琨依言而行,架着董邦莠,带着这几人,避开众弟子,望了一眼委顿在地的宗阡泽,堪堪绕至之前的那处瓦屋。
他们叫上了在此处躲避的孔卓与叶光,趁着朦胧月色,迅速下山而去。
几人转过了几道山路,身后却只有十几名弟子追下山来。
金琨连头也未回,高声道:“若我再见着你们这些弟子,我立时便将这掌门杀了!”
这些弟子吓得魂飞天外,急忙又奔了回去,至此,再无一人敢追出来。
几人下至了半山腰,早将董邦莠双手捆缚了,还堵住了他的嘴。
此时范莽问道:“这董邦莠本是个孽徒,你怎不把他杀了?我们便算不挟持他,要突围出来,原也不难。”
金琨道:“我本意还真想杀了他!”
董邦莠听了,吓得“唔”地一声,直吓出了尿来,裤子湿了一大片。
若不是他口不能言,叫他人瞧见他尿了裤子,定又惹来一番嘲笑。
金琨续道:“后来我略一思索,留着他或许有用,便打消了这念头。”
他忽然咬着牙,狠狠道:“只可惜他伤了薛师妹,若师妹她有个好歹,看我再如何折磨他!”
陆宁听至此处,立时狠跺一脚,心中只想:“你这一路上,心里只有你的薛师妹,你连个正眼也不瞧我……
“我……我便如此地不堪么?”想罢,转身便要离去。
但走得两步,又重新跟了上来,心中直骂道:“好你个登徒子!
“上回把我从你身边气走,如今我已识破你的伎俩,你今日还想要气走我,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