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神色渐为落寂,再道:“那一日,我与瞿崴从主帐回营的途中,无意间在远处的树林里瞧见了几个身影,
“我们兴头一起,便偷偷跟了过去。我俩远远瞧见,正是这张浪将几个师兄弟聚在了林中,正在秘密地商量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张浪忽地抢白道:“你休得满口胡言!”
运日甚是怕他的化心掌,忙跃至金琨身侧,又高声叫道:“师哥,我并未胡言乱语,你既做得出来,还怕我们说么?
“那天我俩虽离你们甚是遥远,也能隐约听见你说:‘引亨军主力,可围死容言心。’
“那几个师兄弟自然是惊讶非常,但你又说道:‘事成之后,诸位推我为盟主,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否则,大伙儿都活不出这座钓鱼城!’”
此言一出,便是包括金琨在内,也是惊得目瞪口呆,面如土色。只有那瞿崴一人,早已笑得七仰八叉,咳声连连。
金琨忙问道:“这么说来,容言心容盟主,并非是因救我齐军而被亨军围死,他实则死于张浪的谋害?”
运日颔首道:“不错,只不过许多弟子亲眼瞧见盟主被亨军围死,这件事也就这么传开了。
“知晓此事真相的,除去张浪之外,如今仅剩下我与瞿师哥了,当初与张浪合谋的几个师兄弟,也全都殁于当年的那场钓鱼城之战……”
张浪怒极,浑身巨颤不已,大喝道:“住口!你如此造谣污蔑,是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么?”
运日也叫道:“在今日这杀崴之会上,我又何必向着瞿崴说话,又怎会有意陷害于你?”
张浪斥道:“你与瞿崴向来都形影不离、情义颇深,怎地如今却突然反目,着实让人生疑!你究竟有何目的?”
运日大声道:“瞿崴此人的野心与手段绝不亚于你这张浪!我与瞿崴虽是形影不离,实则是被他捉住了许多把柄,
“不得不连年被他利用……但纵使我再死心塌地地待他,他依旧不会把我当做同门师弟看待……
“我永远做着最苦的事,拿着最少的酬劳,受着最冤的气!
“我……我其实早就有了反意,我还不如去那明夷帮,哪怕去做个副堂主,也比如今这长老要好得多!”
瞿崴当即也斥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座已待你不薄,那易阳丸的分成,何时少了你的份?你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运日当即啐道:“就说那邱秀兰一事,你早已对我承诺过,要以你盟主的名义,将她许配给我,才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可你……可你总以我二人辈分不同为由,始终将此事作为要挟我的把柄,
“你处处都要与我作对,还每每占尽我的好处,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待我不薄?”
心中却狠狠地道:“明老前辈自地牢中救出的千余人,却依旧没有秀兰,若不是你横加阻拦,
“我俩早已成了夫妻,今日也定与我不离不弃!可恨这瞿崴,我今日若不将你整死,也难消我这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