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嗯,正是,我以为着呢,当下的事情怎么决断,它得取决于全盘的谋划。倘若只盯一点,不及其余,那就会误了大事。眼下的情况就是,咱硬碰硬,打不过云华山,因此一方面得等着更多的前辈高人到来,同时得随时关注知府甘世英在前线的战事。最后,如果真能借二王会面,把那帮贼赚下山来,我估摸着,咱基本就成了。哎呀,我言尽于此,请四爷爷发落吧。
房书安一语点落,府衙之内,鸦雀无声。
说句实在话儿,人们都被房书安的深谋远虑打动了,明摆着的,要不是房书安四处打探消息,结合了敌我双方的所有情况儿,做出了最为明智的决策。那大家伙儿,到了现如今,多半还是两眼一抹黑,一门儿心思想着直接扫平云华山,那可能吗?
蒋平晃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就问,呃,书安呐,那么你私自挪用了大概多少银两?
噫嗯,这,我可也说不准呐,不过估摸着,能有个十万八万两的。
咝......蒋四爷一嘬牙花子,就没言语,可徐良和白云瑞也没说什么。
这几个人儿是怎么想的呢?蒋平徐良等人的心思是,我们是官人儿啊,那说话办事儿不能枉法,可要说当下就定房书安的罪,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您可别以为着,贪点小钱儿那算不了什么,在宋朝来说,贪赃枉法等同杀人大罪,即便遇上朝廷大赦天下,这贪污犯也绝不赦免。
什么叫“十恶不赦”?这贪污大罪在大宋朝就是“十恶”之一,和谋反,叛逆、杀人等等罪行是一样的,那是最严重不过。
因此,把个蒋平等人儿急的抓耳挠腮。
这时候,欧阳老罗汉念诵法号,阿弥陀佛,我说各位,老僧忝着脸说几句,不知诸位肯听否?
蒋四爷一听,正中下怀,心说老哥哥,你看我们要给书安说句话,那是包庇同谋,那就犯了国法,尤其房书安当众认罪,坦白了,这旁边还站着不少小弟兄呢,若是直接开释房书安,那不等同于告诉大伙儿,往后谁都可以贪赃枉法了吗?但是您老人家要说句话,那是应当应分,合情合理。
因此四爷一笑,诶呀,老哥哥,您是老前辈,有什么教诲,我们洗耳恭听,您说吧。
呵呵呵,蒋四老爷,徐三将军,白将军,老僧以为,房书安要说论罪,确实有罪,不过呢,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时,此时论罪,未免大伤士气,而况且房书安交代的清楚,挪用银两乃是为了公事,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因此,老僧以为着,眼下应该让他戴罪立功,这笔罪行先行记下,待此间事了,再行责罚也不为迟晚。哎呀,老僧拙口笨舌,还望不要怪罪。
蒋四爷闻听,心说话了,哎呀,这位老侠客,这一说到公事,竟变得如此谦恭,既不愿违背了国法王章,又想兼顾眼下的实情,属实难得啊。
徐良和白云瑞,也是这么想。
蒋四爷琢磨半晌,眨着小眼睛,向周围扫了一眼,见众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他心里门儿清,大家伙儿都不愿意处置这大脑袋,但是又都不敢公然站出来给房书安支腰。
这么想着,蒋四爷把小脸儿一绷,厉声说道,我说各位,房书安身为朝廷的办差官,私自挪用缴获的财物,其数额巨大,依据本朝律法,罪在不赦。
话说到这儿,小弟兄们一听,一个个儿都把眼珠子瞪的溜圆。
就听蒋平继续说,但是呢,战时不拘成法,如老罗汉所言,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因此暂且将这一笔记下,容等平灭了云华山,对房书安再行严厉处置。
众人闻听,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