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闪目这一瞧啊,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这高人往往挂相,无论是面相气度,还是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就与众不同。
果然此人一出,两旁边的人纷纷闪避,玉藻回头一瞧,也赶忙把一哈腰侧身闪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义父。
徐良一听,哦,明白了,东瀛国黑剑流的当家人。
你看徐良他们虽然身在大宋国,但是对于东瀛的武林人物多多少少也略知一二。徐良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名叫宫本九郎,嘿,这宫本九郎自打小出身贫苦,为了出人头地改换门庭,他苦心学艺,最终当上了东瀛皇家的武士,后来更是机缘巧合,因为他的长相酷似当时的天皇,结果被选召为了天皇的影子武士。
您听这名就知道,影子武士,就是天皇的替身,一方面负责天皇的安全,同时在危险场合代替天皇出席。
但是后来,因为卷入宫廷斗争,宫本九郎是锒铛入狱,在狱中是历经九死一生,出狱之后宫本九郎痛定思痛,他就认为天下之大,没有自个儿的立足之地。追根寻源,那就是自己能耐不行。
可跟谁学呢?去往何处访名师,拜高人呢?诶,还得说这宫本九郎,不愧是一代枭雄,苦思冥想之后,他就想到四个字儿,叫道法自然。
诶,你看看,这整个东亚文化都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所以此后,宫本九郎辞别亲友,以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为师,这个听起来很玄乎,做起来那就更玄乎,几乎等同于当初释迦牟尼苦修求法,开宗立派的难度。
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求的长生术或者叫解脱之道,一个求的是武学之道。
为了把自个儿的领悟催到极致,到了后来,宫本九郎每天就用一根粗大的麻绳把自个儿吊在树上,在半生半死之间逼迫自己领悟武学的终极奥妙。
真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此多年之后,宫本九郎果然悟得无上武学奥义,非但开宗立派,开创了黑剑流,更是以手中长剑,横扫东瀛,几乎一统天下。唯独剩下一个西剑道,不甘伏低做小,宫本九郎就想到了当初自个儿在皇宫之内任职当差的经历,随后便把干女儿玉藻送进宫内,最终利用朝廷的力量,覆灭西剑道,一统东瀛。
你想想,此等宗师人物,此番亲自出马,来在中原,趁此中原武林群雄束手之时,要说一举覆灭大宋绿林,岂非绝佳时机?
徐良这心里是咚咚咚,就敲开鼓了。非但是徐良,其他人也同样。这都看出来了,知道眼前来人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就连白云剑客夏侯仁也是满脸的凝重,扭项回头跟身旁的师弟小剑魔白一子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满担忧。
这时候,徐良就见玉藻低着头在宫本九郎面前,俩人嘴角抖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时间不大,就见玉藻点了点头,而后迈步来在徐良近前,冲着徐良咯儿咯儿一乐,哼哼哼,三将军,既然你知道了,那白宗仁是我们东瀛国的人,我也不再隐瞒。
玉藻这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白宗仁跟得着圣旨相似,不管不顾就扑了过来,娘啊,娘。咝~~说着扑通就跪倒在玉藻近前,两只胳膊抱住玉藻的两条腿,不住的哭喊,娘啊。娘啊。您,果然是我的娘亲。
玉藻先是一惊,而后探出手去微微抚摸着白宗仁的,把嘴唇一咬:儿啊,两军阵前,不可儿女情长,且先退下。
这母子重逢,原本是囍事一桩,但是诚如玉藻所言,这种场合,不是倾诉之时。白宗仁只能抹着眼泪儿退在一旁。
这一下可好,原本支持白宗仁的那些个门户,一看这个茬架,是纷纷倒戈,顿时又投向了上三门。
玉藻一看就明白了,心中不住暗暗叹息,心说多年筹划,没成想被这白眼眉的丑鬼三言两语就给拆穿了,看来为今之计,是箭在弦上,只能豁出一头,以武力压服中土武林的各个门户。
想到此处,玉藻又是一笑,三将军,敢问你们大宋绿林现如今,谁才是当家人呢,说着一瞅旁边的罗霄,哼哼哼,是这位总门长罗霄呢,还是另有旁人。
徐良也不上当,采用逗引之法,反过来就问,呃,我说那个皇妃阁下,您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哼哼哼,三将军,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习武之人,既然今日狭路相逢,若不见个高低上下,岂非武林憾事?眼下我们黑剑流倾巢而动,你们大宋绿林也是悉数在此,不如咱们趁此机会比划比划,要说我们输了,话不多说,任凭你们处置。可话说回来,这万一要是你们输了,须得自此俯首听命,任由我黑剑流发落。三将军,未知你们中土人士可有此胆量啊。
咝,这个,徐良这心里边也着急啊,明知对方就是这个意思,想要趁人之危,吞并大宋绿林,可偏偏还就没招,只能眼巴巴盼着那个夸下海口的年轻人早些露面才好。
诶,说来也巧,正是无巧不成书啊,正在徐良焦躁之际,就听不远处有人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徐良,老贤侄,如何,想不到你也有用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