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爱你(2 / 2)

春日宴 白鹭成双 2287 字 4个月前

像是当真被他的话鼓励到了一般,怀玉突然回了点神,借着稳婆那一推,肚子猛地往下一坠。

“哇----”又是一声响亮的啼哭,第二个孩子,顺顺利利地被剪了脐带,抱去清洗。

但是,与此同时,大片的血染红了半面床单,李怀玉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抓着江玄瑾的手就是一松。

心里跟着往下一沉,江玄瑾抓了她的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般,重新握好她,抿了抿唇。

“京都是个好地方,你定然也喜欢那地方。”他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种的橘子树,一定能结果子了。”

“你让青丝裱好的那四个字,我让他们带上,回去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字,我都写。”

“只是你别再绣帕子了,绣得真难看,好端端的四个字,怎么被你绣得那么丑,谁愿意带在身上?”

说着,他把那帕子从袖袋里拿出来,放在她眼前:“你看,真的好丑。”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他,青丝和徐初酿都有些哽咽。

江玄瑾一句也没多问,继续小声说着:“你皇弟真的很不像话,你要宠他,我可不宠。再过几日。我是要叫他明白什么叫长幼有序,当初他装得太乖,挨的戒尺还是太少了。”

“还有陆景行,他的回礼我给了,只是他一直没看见,实在怪不得我,但你别惦记了。”

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众人都觉得,紫阳君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省下来的话一次性给床上这人全说了。

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长公主一口气生了个龙凤胎,外头等着的人听着这消息都欢呼了起来,一直绷着脸的陆掌柜也松了神色,脚下一个踉跄,被身边的人扶住,自嘲似的笑了笑:“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才站这么一会儿腿就麻了。”

说着,又问里头出来的稳婆:“母子平安吗?”

稳婆抖了抖,小声道:“两个孩子是没事的。”

笑意一僵,陆景行沉了脸:“什么意思?”

刚刚还欢腾一片的庭院,瞬间就变成了死寂。

“临盆大出血了。”稳婆颤颤巍巍地道,“里头还在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啪”地一声响,南阳玉做的扇骨磕在地上,断了两根。

未时的天,还没到黑的时候,却莫名的阴沉了下来。祁锦在屋子里急救,所有的人,包括紫阳君,统统被赶出了门。

江玄瑾站在庭院里,神色出奇的平静。徐初酿过来问他要不要去隔壁房间看看孩子,他没反应。一双眼盯着面前那紧闭的门,像是在等一个宣判。

半个时辰之后,祁锦神色古怪地开门出来。

“如何了?”陆景行上前便问。

祁锦欲言又止,看了看江玄瑾,道:“夫人想见君上,只君上一人进去。”

陆景行一听这话就闭了眼,旁边的就梧等人也都红了眼睛。

要交代遗言了吗?

整理好衣衫,江玄瑾捏了捏拳头,抬脚跨进了门。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青白,嘴唇起了干皮,头发也凌乱。看见他进来,她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不高兴?”

努力压着心里汹涌翻腾的情绪,江玄瑾抿唇,云淡风轻地道:“没有。”

她欣慰地点头:“往后孩子们就要靠你多照顾了”

心口骤疼,江玄瑾低头看她。

怀玉勉强伸手,刚好就有一滴水落下来。落在她指尖。

“一线城下雨了吗?”她轻笑。

江玄瑾点头:“屋子有些漏雨,等过两日,我让人来修。”

叹息一声,怀玉看着他道:“你上回说你心悦我。”

“嗯,我心悦你。”

“那爱我吗?”

喉咙紧得生疼,江玄瑾接住她晃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吻了吻:“爱。”

“好好地跟我说一遍。”她笑,眉心又皱。似是疼得紧,声音更虚,“快点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慌张地抓紧她,他什么也不想顾了,哑声道:“我爱你,很爱你。”

至始至终,都只爱过你。

满足地笑了笑,怀玉感叹:“你之前还不肯说。”

“我肯的。”他道。“你别睡,以后每天我都同你说,好不好?”

“这话是你说的。”怀玉缓缓闭上眼,“那明天,记得跟我说。”

“不行!你睁眼!”床边的人陡然慌张,“别睡!”

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李怀玉轻咳两声,虚弱地道:“我要是不睡。身子怎么好得起来?祁锦说了,这大出血要养上几个月呢,刚刚力气都用完了,我现在很困,你快放开我。”

“不嗯?”察觉到哪里不对,江玄瑾一噎,接着微微一眯眼。

养上几个月?

她没性命危险?

感觉到床边的气息瞬间变凉,李怀玉立马闭眼闷哼一声,虚弱地“晕”了过去。

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故意吓他,江玄瑾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李怀玉!”

多大的仇?到底是多大的仇要这样吓他?他刚刚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她要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他扫了一眼床上这人的确苍白的脸,起身,大步走向门口,抓着门弦就是猛地一拉----

门口偷听的一堆人差点齐齐跌进来,祁锦首当其冲。很是尴尬地整理好衣裳,小声道:“奴婢刚还想提醒君上呢,夫人没大碍了,就是出血多,需要好生调养,您也不能说太久的话,早些出来,放夫人休息吧。嘿嘿。”

江玄瑾冷冷地看向后头的陆景行,后者正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玉骨扇:“你别看我,我也被她们吓住了,这可是南阳玉啊,很难得的!”

他再看向就梧,就梧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咱们都是刚刚才从祁医女这儿知道的,全都不知情啊!”

都是里头那位主子一个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