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卷进南阳侯府的时候,满头大汗,什么英俊潇洒都不见了。
他头上的金冠都歪了,狼狈地揪着自己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的锦衣,冲进屋里,见了正跟自家小蛇一起窝在软榻上玩耍的湘怡县主,顿时就哭着扑了过去。
“表妹救命!”他眼含热泪,一头滚在了明珠的床边,见明珠好奇地探头出来看着自己,便哭着告状道,“诚王对我无礼!”
岂止是无礼呀,叫一旁咳了一声的齐凉冷眼瞧着,这是要把齐安给扒干净的节奏。只是齐凉安静地看着齐安在明珠面前耍宝,看这个青年面上依旧是对明珠的亲密与自然而然的看重,然而手底下却规矩起来,只围在软榻旁打滚儿,却并不再去触碰明珠了。
齐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他看着齐安在明珠面前装可怜,这一次并没有将他踢到一边儿去。
“诚王?”明珠不耐地把这倒霉表哥一脚踢远,见他滚远了又自觉地滚回来,顿时哼了一声。
“这王八羔子啊!”齐安滚到明珠面前哭着道。
一条小蛇幸灾乐祸从软榻上贼头贼脑看他,见他这样凄惨,顿时开心得直卷尾巴尖儿。
“到底怎么了?”四皇子诚王与明珠不熟,明珠虽然对他如雷贯耳,然而泰半也不过是知道这货很风流浪荡,还帮亲哥英王殿下扣了一顶绿帽子。
她想到前些时候在皇后寿宴见到的那个畏畏缩缩的诚王,再看看号称京中小霸王的齐安便忍不住很鄙夷地说道,“不就是个诚王么,你莫非有把柄在他的手上?若他敢与你相争,先给一刀试试看!”她就不信了,诚王还敢在自己的仆人面前龇牙。
这般凶残,齐安顿时觉得寻着了靠山!
“那真是个无耻的人呐。”齐安感慨了一下王八羔子诚王,急忙抹了眼泪含恨说道,“坑死我了!”
诚王东窗事发,前儿叫英王“请”到了王府里好生讨论了一下关于兄长的侧妃能不能睡的严肃的问题。
诚王本心虚,待知道英王什么都知道了,一旁还有哭哭啼啼的证据顾明玉,哪里还立得住,顿时就给英王跪下了。他小脸儿煞白,英王都不必他承认的就知道真相,顿时也差点儿厥过去,若不是诚王眼睛好使,见英王气得不行急忙起身跑了,当场就得血溅五步!
英王剑都□□了,就是没捅着他。
诚王知道自己是跟英王结仇了,也不想死啊,就想到了自己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儿齐安,求他救自己一救。
恐齐安不肯,诚王还是很有诚心的,甚至将四公子花了几万两银子买来的那个花魁,又诚心诚意地送到了安王府上去。
“表妹说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安王见一睡醒王府里突然冒出一个妩媚的妖精,已经不喜,待知道这还是个青楼里出来的花魁,顿时大怒,顾不得四公子哭诉自己的无辜,只提着板子把儿子好一顿打。
打得四公子哭爹喊娘抱着亲爹的大腿哭出血,愣是没好使,还是安王不得不早朝去了,这才叫齐安“在家里等着!”“回头找你算账!”。想到那时的悲剧,齐安哭道,“祸从天降啊!”
安王当纨绔儿子荤素不忌,跟诚王换着丫头玩儿。
“你这衣裳?”明珠抬头看天,看天不语,许久,指着齐安身上的衣裳问道。
“诚王这王八蛋竟然还敢堵在门口。”齐安恨得眼睛流血,再没有想到诚王这王八玩意儿竟然往死里坑小伙伴儿啊,拉着明珠的手伤心地说道,“母亲说不能叫我坐以待毙不是?赶在父王下朝前叫我在姑母家躲躲,谁知道这小子就在门口。”他抽噎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好疼的屁股,这才与明珠突然奸笑了一声说道,“不过他也没好儿,我把他裤子给扯下来了,又跟他说,我来姑母府上,阿凉也在……”
凌阳郡王说一句镇山太岁也差不多了,诚王殿下猛听这祖宗在,顿时就提着裤子跑了。
齐凉阴沉着脸看着无耻的纨绔四公子拿自己扯虎皮。
“告诉他,下回来,往死里抽他!”诚王都祸害死顾家了,还有脸上门?
且叫明珠说,这东西好色成这样儿,倒是可怜了家中的诚王妃。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赶紧跟英王掐去罢!
“总之,我得避几天。”齐安也觉得诚王活该,便没心没肺地说道。
他见齐凉侧坐在明珠的身边,斜斜地虚靠着她,这两个似乎亲密得与从前不同,一双明亮跳脱的眼睛里,却再也没有从前的黯然。
虽然依旧有些不舒坦,不过齐安也知道,自己比起齐凉,还是不足以庇护明珠。他温情地扫过明珠的雪白傲气的小脸儿,心中早就释然,只是与明珠这多年的亲近,还是叫他待明珠与寻常表妹有几分不同,此时便与明珠笑嘻嘻地说道,“要不,表妹送我点儿毒/药毒死他?”
明珠冷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