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凉既然说了这样的话,自然不会随便说说。
第二日,宁王就与凌阳郡王“偶遇”,不知说了什么,最后翻脸掀桌。
只是这一回就很少有人说齐凉的不是了。
宁王殿下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劈向长子,目光狰狞十分凶狠,似乎要将长子置于死地。
“王爷不要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厮来,哭着就抱住了宁王殿下大大腿哭着,在围观群众与百官异样的目光里悲惨叫道,“就算您想叫咱们王爷让爵与二公子,也不能为了二公子杀了咱们王爷呀!他那样孝顺您,那样日夜思念您!隔……”
这小厮被这台词恶心得噎了一下,这才继续哭着叫道,“王爷一心为了您,想要回家都不敢,恐叫您心里不高兴,这好容易见您一面,您就叫王爷孝顺孝顺您罢!”
“您瞧!就算您要杀人,可是王爷也舍不得与您动手啊!”这小厮继续嚎啕。
可巧儿今日宁王与齐凉乃是下朝之后就在附近的酒楼说话,此时来往看见的高官显宦就很不少。
虽然这些年齐凉的名声很不好,什么不孝不敬无礼暴戾无德,然而宁王的名声也不是水一样干净,听了这小厮的哭喊,就有人的眼神怪异了起来。
“什么?!”宁王被气得浑身哆嗦,几乎不能动作。
“前头二公子与王妃诋毁咱们王爷,连陛下都看不过眼去下旨呵斥责打,如今您再对王爷这样无情,宁王府之中,王爷哪里还能感受得一点的温情呢?!”
这小厮也是拼了,想到齐凉表示如果哭得好哭得委屈叫人动容,就给一百两。为了这一百两,就算对方是宁王殿下,那在这小厮眼里也就是一盘菜了。且他是齐凉的奴才,宁王的火儿也没法撒在他的身上,愈发哭诉。
皇帝叫人打了宁王次子齐欢的板子,又叫皇后呵斥宁王妃,显然是很不满意了。
“您还要继续诋毁王爷,要与王爷依依不饶么?!”小厮继续哭着控诉。
“你!”宁王这才知道齐凉今日为何不肯自己拔刀相向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越发觉得这个逆子心胸奸狡!
“王爷养伤都在南阳侯府之中,就是因郡王府里没有人照顾呀!”这小厮见四周围观的人不少了,眼睛一亮急忙放大了声音哭叫道,“您为了这个,还去寻郡主县主的麻烦!口口声声都是县主的闲话,这叫咱们王爷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善待他的好人呢?您还记仇,还跟南阳侯府作对,还叫人在外说县主的流言蜚语,苍天可见!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好人恶报的冤枉事么?!”
“农夫跟蛇啊!”
“宁王殿下跟小姑娘过不去,也是过分了。”
“湘怡县主也是无妄之灾。”
就有一旁围观之人小声儿议论起来。
宁王殿下前些时候吃了大亏,自然不会放过跟自己对着干的湘怡县主,最近经常在外说明珠与齐凉苟且的闲话,若不是因这个,也不会惊动了宋王出面警告他。
只是宁王从来在造谣上很有天分,齐凉的名声就是这么坏了的,明珠叫他在外真真假假地说起来,倒也有几分叫人八卦讥笑。齐凉那日听见昌林郡主与自己说起,就在心中留心,待知道宁王竟然敢这么干,已经大怒。
他今日出头,往死里打宁王倒是简单,然而明珠的名声却不容易回来。
眼下,他就是为了洗白明珠了。
见宁王气得对着自己的长剑都在发抖,齐凉敛目,微微动了动,直接将自己的手臂划在了长剑之上。
精致华丽的衣袖之上,顿时露出一道血痕!
“王爷恼羞成怒,要杀咱们王爷了!”这小厮一见见了血,顿时哭着滚到地上叫道,“救命!”
“王爷三思!”已经有人上前拦住了脸色顿变的宁王,看向宁王的目光越发怪异了。
喊打喊杀的父亲到处都是,可是真要杀人的亲爹,真是不多见了啊。
想到宁王竟然对齐凉这般无情,甚至为了叫儿子无人照顾,来诋毁帝后口中纯洁善良的湘怡县主,都是朝中有身份的人,面上不露出什么,心里都骂了一句畜生。
虎毒不食子,宁王竟为了继妃容不下自己的嫡长子,实在心胸狠毒。
更有些机灵的,也已经在怀疑从前齐凉坏名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当然,那个名声其实没有什么水分,凌阳郡王对继母与弟弟喊打喊杀动不动就拔剑来一剑,其实都是事实来的。
不过这就是父子之间伟大的天性了。宁王殿下喜欢对儿子拔剑,凌阳郡王自然就喜欢捅弟弟一刀。
“混账,混账!”宁王明白自己着了齐凉的道儿了,只是却想不明白,齐凉素来心性冷厉,从来对传闻不在意的,就算从前他诋毁他,可是他却无动于衷,一脸清者自清,从不屑辩解。
可是这一回他大张旗鼓,甚至叫自己见血也要叫自己在众人面前示弱,实在叫宁王不解。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凉,见这俊美的青年抿紧了凉薄的嘴角,垂头给自己的伤口缠上厚厚的布条,不由一顿。
他一顿之时,齐凉已经退后,看向叫人正劝说的宁王,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