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云庭去了晋城省亲,远景帝当即派人带着圣旨快马加鞭追赶,封顾云庭为征北将军,率领十万援军抵御北越侵袭。
晋城与燕城相临,顾云庭接旨后直接奔赴定州便可,无需返回洛都复命。
三日后,十万援军集结从洛都出发赶往定州支援。
北越人食肉喝奶,兵强马壮有着大丰天然比不得的优势,数年来两国开战,大丰拼的是人头和源源不断的粮草。
此次北越新帝率十五万大军强势攻城,大丰需双倍兵马才有绝对的胜算。
定州原有近十万的守军,加上支援的十万援军,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万兵马,这场仗对大丰将领而言并不好打。
且援军从洛都出发,最快半个月才能抵达定州,到时定州城是否还能守得住,都未可知。
起战事免不得要征兵,远景帝前年末下达敕令减免赋税,偏远地区去年才刚开始施行,百姓还未来得及享受到皇恩,便又要面临残酷的征兵政策。
家中男丁被挑走,少了壮劳力不算,且一打仗,势必还要增添赋税,穷苦百姓的日子更加苦不堪言。
年前开恩科闹出了舞弊案,如今减免赋税也进行不下去,远景帝为挽回声名下达的敕令,如今只剩下大赦天下。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触到囚犯,释放囚犯归家,于大多数的普通百姓而言意义不大。
远景帝惧怕北越,不惜牺牲公主换来短暂的和平,免不得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谓是赔了女儿又折兵,费心费力白折腾一场。
二月中旬是明欣郡主的周岁宴,因前线打仗不宜大肆操办。
颜沐清也不想女儿接触太多不相干的人,除皇后和后妃外,她连母家的人都未曾邀请。
一年来,颜沐清为了女儿的安好,谨小慎微几乎是片刻不离身的照顾,连奶娘的日常起居都派人仔细盯着,绝不允许出现半分差池。
虞瑾堂曾不止一次劝说,认为她将明欣保护的太过,明欣只是郡主,又不是小王孙,没人会大动干戈害一个争不了储位的郡主。
可颜沐清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前世的皇家不仅仅没有皇孙,连郡主也没能存活下来一个,她必须小心再小心,护女儿安好长大。
满了周岁要抓周,抓周的物品,颜沐清叫人检查了数遍,甚至每样物品都用颜沐筠教她的法子,验证过没有蛊毒才摆上了抓周的桌案。
明欣长相和性子都随了太子,又是太子唯一的子嗣,薛皇后疼爱的紧,每日都要抱上一会儿。
见桌案上摆着的物品不甚多,薛皇后退下手上的玉镯,又从发髻上摘下镶嵌着红宝石的凤钗,命宫人一同摆到桌案上去。
颜沐清急急开口拦下,“儿臣替郡主谢过母后的好意,郡主年岁尚幼,不适合接触太名贵易碎之物,还请母后将玉镯和凤钗收回。”
薛皇后怔愣住了,显然没料到颜沐清会直言拒绝她的好意。
众嫔妃的表情微妙,各个等着看好戏的八卦意味遮掩不住。
凡是皇后佩戴之物,都是珍贵异常的孤品首饰,且一国之母戴过的首饰,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当朝皇后拿私物给小郡主抓周,颜沐清不但不感恩皇后的看重,反而将长辈的心意往外推,在她人看来,行为着实太不识抬举。
薛皇后因当初刘嬷嬷害颜沐清母女之事心虚,一直容忍着颜沐清近乎偏执的谨慎,可再大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