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咬了咬唇,面色不虞,骂了一句:“下次他再抽风,你就直接把他送精神病院去。”
她几个跨步冲上了车,车门“砰”得一声被关的震天响。
刚上车,隔断就被升了起来,暖风呼呼地吹着,混着那熟悉的香水味,让人有些头脑发晕。
还没等桑南溪说话,眼前一黑,一条毛巾搭在了她脑袋上。
隔着毛巾,宽大的手掌揉搓着她的发丝,擦去了雨水残留的寒气。
揉着揉着,桑南溪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起来,这动作与其说是在帮她擦头发,反倒不如说是在泄愤。
再揉下去,她脑袋估计都要起火星了。
“周聿白!”她尖叫着扯下毛巾。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周聿白的嘴角噙着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纵容,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被惹毛。
桑南溪其实是个挺懒散的人,从小到大,家里有阿姨保姆料理,没什么需要她亲自动手的事情。
所以轮到要她自己动手的时候,她基本上是能懒则懒。
她愿意花时间去美容护肤,偏偏洗完头吹头发这件事儿跟和她结了仇似的。
周聿白说了她几次,她就开始不耐地冲他嚷:“我这么多年没吹干也不见我头痛过。”
“等你老了……”
“老了老了,你怎么那么老气横秋的,跟我爸一样!”
周聿白被她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怕她以后真落了病根。
帮她吹头发这事儿自此也就落到了他手上。
他大概是有意报复,回回都得先把她那头发揉得跟稻草似的。
真惹急了桑南溪,他又笑着一边帮她抹精油一边低声哄着,就跟给小猫顺毛似的。
吹风机的风暖洋洋的,周聿白的指节穿插过她的发丝,轻柔地帮她按着脑袋。
桑南溪靠在他的小腹上,昏昏沉沉地想睡,嘴上却不饶人:“周聿白,我觉得你以后能开一家按摩店。”
周聿白倒也不驳她,嘴角染着浅浅的笑意,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行啊,不过我可就给老板娘一个人按。”
桑南溪困得不行,却努力抬着眼皮,“那不行,得靠你这张脸吸客。”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周聿白的真实身份。
傻乎乎地算计着,万一有一天周聿白真厌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她得存多少小金库能在京北买个店面。
两人的和谐也就维持了那几秒,桑南溪扯过毛巾,扭过了头。
“有事?”她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从京北到沪城,她和周聿白好像已经闹到了足够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以周聿白那身傲气,他总不能是来找自己叙旧的。
周聿白坐直了身子,像是没察觉她语气里的疏离,悠悠开口:“新交的男朋友?”
桑南溪心里一咯噔,提高了几分音量:“跟你没关系,你少打听他。”
这话一出口,车内的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周聿白冷哼:“你就这么护着他,生怕我找了他的事儿?”
一想到李文睿刚刚那不过给些蝇头小利就断然离去的嘴脸,周聿白心里的火“蹭”地就冒老高。
那男人有哪点能和他相提并论?
她什么时候眼光那么差了?
桑南溪像是挑衅似的冲他扬着脑袋:“周先生不知道吗?我向来很护着我男朋友。”
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她追他追了三个月,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能为了他冲上去跟人干架了。
她向来护短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