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这两人,还老在洗澡的时候打电话。
“把电话挂了!Isaiah!”桑南溪近乎尖叫着喊道。
她越是着急,周聿白脸上的笑意便越是冷漠。
他的眼眸似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可那份阴霾却叫人直直地坠入冰冷的湖底,水草缠住脚踝,再逃脱不得。
所幸,电话另一端的人并没有多问什么,挂得极快。
周聿白不屑地冷哼,还挺听她的话。
他似笑非笑地跟她做着暧昧至极的动作,嘴角的弧度却轻蔑至极:“现在喜欢这样的了?年轻的?还是墨守成规的?”
桑南溪的脖颈微微扬起,修长的颈线似高洁的天鹅,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声低吟被人吞之入腹,攀在肩膀上的指尖泛白一瞬,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打在窗上的雨凝成了一股股水线淌下,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如今落在眼中,再照不清京北的夜色,只成了那一道道触不可及的光晕。
桑南溪意识模糊,分不清到底是泪糊了眼,还是雨掩了景。
她被拦腰抱起,周聿白虽说第一次来,但这屋子实在是一览无余,一共两扇门,甚至连碰运气都用不上,打开便是卧室。
床榻微陷,屋里都蔓着同她身上一样的馨香,这香安抚不了人心,只让他燥意四起。
下午的电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回去,回哪儿?那个连普通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人身边?
五年前他就不该放她走,宁可给她绑在身边,也好过现在她回来了身边一会儿一个画家,一会儿一个竹马的强。
哦,如今还多了一段异国情缘。
她是真会招人喜欢的。
周聿白拨开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泛着红晕的脸蛋汗津津的,鼻头都渗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桑南溪的意识渐渐回笼,猛地拍开他的手,冷眸瞪了他片刻,又拿手抹了抹脸,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周聿白气得发笑:“怎么着,还嫌弃自己。”
桑南溪递了记眼刀给他,他是年纪越大越发的混了,往那床头一靠,称他一句纨绔子弟也不为过。
在外面倒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假正经。
桑南溪不由开始怀疑,她当年初见他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会觉得这人清风霁月,犹如那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
周聿白衣襟半敞,身上原本笔挺的衬衫经过方才那一番皱皱巴巴的,西裤上的一块布料总比周围的颜色要深些。
桑南溪仓皇移开自己的视线,轻了轻沙哑的嗓子:“衣服在外面,小李还在等着,你自己拿了出去。”
她倒真是被人伺候惯了,从前他就惯着她,先得给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才考虑自己。
现在倒好,是半点都不管他了。
也是,毕竟是他巴巴地送上门,她又哪里会缺。
周聿白抽了一旁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节,这动作,若是旁人做了或许觉得刻意露骨。
可配着他那一身矜贵散漫的气质,生生让人看出几分繁华落尽的颓靡来。
“溪溪,你什么时候天真到觉得我把你抱房里是想让你休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