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动了动,只是下意识地伸手臂去探他的额头。
他转而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问她:“跟我一块走好不好?”
他的贪念在这一刻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桑南溪迷迷糊糊睁了眼,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意识不清楚,却还是下意识的摇头。
露水情缘,本不该发生的,既然发生了就该聚了就散。
耳边的人轻叹了口气,呢喃低语:“溪溪,再给我些时间。”
房门开了又合,窗帘以已经被人拉上,不见天光,只有雨水随风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酒店的最高层,风势太大,扰了人心。
桑南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酒店电话里传出服务人员亲切的声音:“桑小姐,周先生帮您准备的衣物与餐点现在送上去您看可以吗?”
桑南溪张了张嘴,嗓子嘶哑,只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桑南溪咬了口小笼包,汤汁溢了出来,微甜,食物的香味让人的思绪渐渐回笼。
昨晚在饭局上喝了两杯酒,但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一直很清醒。
清醒地沉沦,才是最恐怖的。
她想了想,把那个未署名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样的恐怖,历经一次就好了。
大理石台面上,玉镯还孤零零地在那个角落,思虑再三,桑南溪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了包里。
不属于她的东西,还是得还回去的。
车子是早就安排好的,她一下电梯就有人迎了上来。
她到家的时候手机还在一直响,至于来电人,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爸。”
“一晚上,去哪儿了?”
桑南溪脸上的倦意未消,却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去酒店住了。”
沉默片刻,桑南溪从包里拿出了那个镯子,推到桑明德的面前:“这个镯子,您帮我还给陶阿姨吧,太贵重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桑南溪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发丝散落,原本惨白的面色几乎是在瞬间泛起掌印。
从小到大,这是桑明德第一次打她。
“你拎不拎得清!”
杨芸被惊得怔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先看了看桑南溪,满眼的焦急:“南溪……”
桑明德气息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她又慌忙帮上去帮他顺着气:“你别急,这事儿到底是我们急了,有什么话你跟南溪好好说,别打孩子。”
“好好说,好好说她有半句听得进去吗!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桑南溪面色平静,面颊虽火辣辣的疼,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我做什么事了?”
桑明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还好意思问,他姓周的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当着季之的面,把你接走的是不是他!”
“你要干什么!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你妈!难不成我桑明德的女儿真要去给他周聿白当……”
杨芸尖叫着打断桑明德的话,“明德!”
父女俩本就有隔阂,这词要是一说出来,两人的关系怕是真就无法缓和了。
桑南溪扭过头,眼底平和一片:“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这话我五年前就在旁人嘴里听得不少了。”
桑明德闻言一震,他对桑南溪在京北的那段日子,是一无所知的。
“巴掌我受了,镯子您要是还不了我自己去跟季之说。”
她转身上楼,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脚步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您也别气,我……没那么自轻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