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督战的裨将气急败坏地跑到了最前方,对着前面的秦兵抬起腿就是一脚。`“谁让你们停下来的,鼓声不停,脚步不止,你们是想抗命吗!”
前面的兵士并未反驳而是默默地让开了一个缺口,让他通过。裨将看了那名兵士一眼,没有再行训斥,而是疑惑地走到了前排盾甲兵的身后,顺着盾牌的缝隙向外一瞧——“嘶!”那裨将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前方不远是一道足有一人深的壕沟,整个壕沟呈倒梯形,两面的斜坡比较陡峭,挖出的泥土被对面的守军沿着沟沿堆成了土墙,进攻的秦兵必须手脚并用才有可能爬上去,这样一来大盾的作用就被降到了最低,进攻的士兵想要进攻,就必需暴露在对方的弩箭之下。在那些秦兵的眼中,这就是去送死,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停住了脚步,扎住阵脚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沿着壕沟走了一圈,裨将的心中也愈沉重,这壕沟明显不是一天挖出来的,对方根本就没打算依靠寨墙死守,这里才是他们的杀招!望着壕沟中仅有一人宽的小路,裨将痛苦的摇了摇头,虽然攻进了左右两寨,但敌军的主寨依然完好,抛石机不时的将石块掷向官道,严重阻碍着粮车的同行,时间越的紧迫,没有办法,只能强攻。`
“击鼓进军!督战队跟上,有退后者斩!”
手持战刀的督战队齐齐的走到众军士的后方,蹭楞一声战刀出鞘,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疯狂!
“后退者斩!后退者斩!后退者斩!”
生死之间的压迫让前方的秦兵爆出了极大的战力,他们像野兽一样嚎叫着,举着兵刃疯狂地冲向了前方。可就在他们越过盾牌的刹那,对面的弩箭居高临下的倾泻而出,很多秦兵还没有迈开步子,就连中数箭,一头栽到了壕沟之中,后排的弓手在大盾的保护下开始反击。但由于是仰攻,对上面敌人的杀伤有限,并不能形成彻底的压制,双方你来我往纷纷出招。战斗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的流淌,很快就将壕沟内的干土和成了稀泥,腥臭的味道刺激着众人的味蕾,让人忍不住想吐,那些老兵们还好。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甚至可以在攻击的间歇,随手拽过一具尸体,垫在脖子下面呼呼大睡。相比之下新兵就逊色的多,胡犇手下的几名年轻的小伙子就是在拼杀的过程中忽然吐了出来,软手软脚的用不上力,这才被对手干翻。`
大半天的攻击,就将下面的壕沟已经被填平了大半,里面大部分都是秦兵的尸体,当然也有小部分卫兵的尸体。那几个拼杀了一半吐了一地的新兵现在就安静地躺在下面,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与自己的敌人一起被掩埋。
胡犇将锯子一样的战刀丢在一旁,一屁股坐在稍微干燥一点的土包上,旁边一个半大小子用头盔端了半头盔水过来,胡犇接过,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土,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喝着。
“头儿,俺们还要在这儿守多久啊?”那个半大小子蹲在胡犇身边小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