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回到巫水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刚进县馆,便见黑土月前来禀报:“郡观唤你过去。窦副馆主已经提前过去了。”
这位巫族少女,那晚示爱不成后,对杨珍态度似乎没什么变化,大方亲切,却又保持一定距离,心态儿非常好。
在少年的帮助下,修为也已经达到练气五层。
杨珍有些诧异,赵玥儿这个时间怎么会叫他过去?如果按照两人的约定,今晚该是少女来巫水县这边,两人一块修炼的。
不过,既然没有用纸鸢传讯,想必不是什么要紧事。
穿过传送阵后,郡观这边正有人等候,一路将他引到一座偏殿。
这是郡观专门用来宴请的场所。两年前杨珍初到巫山郡,当时的张观主便是在这里招待他和那位贾执事。一同在场的,还有那个方宏。
如今两年过去,物是人非,郡观早已换了一茬人。
不过赵玥儿平素不喜应酬,一年到头很少在这偏殿吃过饭。
却不知今儿是谁来了?
在侍从的引领下,杨珍大步流星,进入殿中。
抬眼一望,顿时吃了一惊。
好多人!
清一色全是筑基修士!
赵玥儿正高踞主位,在她下首两侧,各摆了二十来张案几,头尾延伸足有十几丈远,坐了将近四十来人。
其中不乏杨珍的熟人——
沐天麓、蓝彩芳、还有好几人,都是六年前崀山秘境一同探险的宗门弟子,现在都已是筑基修士。
其中还有一人,杨珍已经有几年不见,却是一眼便认出,正是殷南星。
这位殷家的天之骄子,独自在座位上细嚼慢饮,也不与旁边人交谈,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啊!
而且,杨珍与他目光交织的时候,发现此子目光犀利,神情冷漠,早已不复当初的浮躁和狂妄。
更没有往日见到他时,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和憎恶,似乎只是遇见一名路人。
如此也好,杨珍暗暗松了口气。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和这种人一直敌对下去。
更让他吃惊的是,殷南星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筑基二层,远远超过当年崀山那批同侪。
也不知他是如何避过那心魔誓言,少年暗中揣测。
他目光扫视,在坐席末尾处找到窦慢熊,他上方正有一个空位。
杨珍朝赵玥儿告了个罪,又向在座众人拱了拱手,缓步来到窦慢熊旁边坐下。
“怎么来了这么多宗门子弟?”他好奇问道。
窦慢熊灌了一大口灵酒,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你猜!”
杨珍大怒,右手握拳,正准备给这家伙来一记狠的,却听堂上的赵玥儿清了清嗓子,脆声道:
“杨馆主,你来得正好,本观同你介绍一下诸位同僚。”
她指着下手右边第一人,这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国字脸雄壮男子,正色道:
“这位是金战赓金师兄,筑基圆满修为,如今乃是我巫山郡的副观主。”
杨珍起身见礼。那金战赓却是端坐着随意拱了拱手,神态颇为倨傲。
赵玥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发作,接着介绍左边第一人:
“这位是洪宣倩洪师姐,筑基九层修为,如今也是我巫山郡观的副观主。”
一位三十来岁,一袭红裳的女子站起身,语气非常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