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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你写的每一个字,如果不想去喂鲨鱼的话!”孙月塘一把拿过那个本子,把它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小皮包,还用力拍了拍,很满意的样子,就连威吓手下的语气都变得不那么严厉了。
“属下明白!”不管语气严厉不严厉,在这种时候没人会觉得孙月塘是在开玩笑。别看他表面上看是个和慈祥还有点沾边的老头,但骨子里狠毒异常,慈禧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但凡有一点仁慈之心,都不会入他法眼的,更不会混到这个地位上来。
孙月塘去找码头上的商人们眉来眼去嘀嘀咕咕,洪涛都没看见,即使看见了也会当没看见,此时他正在文南和黄沙的陪同下,与一群大宋文人大儒们寒暄呢。幸好他是皇帝,不用有什么礼节上的要求,只需要点点头、笑一笑、说句久仰久仰就好,要是能抱抱拳,就算很大的礼节了。
如若不然,他还真应付不过来这些人,就算有文南帮衬也没戏。这些人花样百出的各种礼节、甚至古礼很多都没见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礼。一旦手足无措,这些老家伙就会打心眼里看不起你,然后习惯性的也不会再听你说别的,你说了他们也不信。
不过洪涛也没示弱,他应付这些大宋文人很吃力,同样,这些大宋文人应付起赛义德这些外国学者也不那么容易。最可恨的是洪涛没让通译进行现场翻译,而是由他自己充当翻译,这种做法不仅没有引起大宋文人的怀疑,反倒让他们觉得受到了极高的尊敬。不管洪涛一会儿讲什么,他们都打算给这位懂得放低身段、知道尊重士人的皇帝一点面子,多少也要听几句。
但要是这些人知道了洪涛的打算和他正在干的事情,肯定会把口水吐在洪涛脸上的,不管他是不是皇帝。因为这位皇帝内心实在是太龌龊、太阴险、太无耻了。做为一个皇帝,他居然在利用翻译的便利机会,在给双方制造矛盾。虽然这些外国学者在大宋待过一段时间,也差不多会说一点汉语,但是要让他们误会某些词句,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换一种排列顺序,甚至换一个顿挫就可以。
于是在洪涛的暗中操作下,这几位外国学者心中很快就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他们认为这些大宋文人太目中无人了,在很多学术问题上已经不仅仅是无知,说是一瓶不满半瓶子咣当都不过分。鉴于这种情况,以赛义德为首的八位外国学者已经把这次研讨会视为一个为自己正名、为了真理奋斗的战场,他们要和这些大宋同行战斗到底!并坚决捍卫自己的荣誉!
“陛下,您好像在用词方面不太严谨。”其他八位外国学者肯定是这么想的,但赛义德这个很有语言天赋的家伙不仅没上当,好像还从洪涛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然后用拉丁语低声的向洪涛求证。
“哇,赛义德,你都知道严谨这个词儿了!这可不是大宋人的词汇……哦,你是和船上的那些军官学的吧?好啊,你趁我不在,偷偷在我的军官里搞情报工作,你知道这在大宋叫什么吗?叫细作,是要被处死的!”洪涛才不怕赛义德听出来,就自己目前的身份,谁听出来也没事儿,难道还有人敢当面指责自己挑拨离间?还想不想离开这座岛了!
“不是我去当细作,是他们主动来找我聊天的。陛下的军官大多数都是非常博学、非常好学的聪明人,我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把他们挑选出来的。”赛义德也是走过南闯过北、见过不止一个皇帝、国王的人,对这种大场面应付得比洪涛还自如。他能一边和大宋学者们规规矩矩的见礼,一边还和洪涛用拉丁文闲聊天,两边都不耽误。
“没有刻意挑选,只是教育的理念不一样而已。我国的学校从小学开始,教学内容就不是很多,主要是玩,但不是瞎玩,而是通过玩让他们明白一些道理。比如说集体主义、遵守法律、思想上的自由、追求幸福和理想的权利。进入中学之后,才会多一些基本课程,像数学、几何、物理、地理、外语之类的。目的也不是让他们成为这样的学者,而是让他们具备自我学习的能力,鼓励他们多看书,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想进入帝国大学很容易,只需要自己挑选两门课程并考试及格即可。大学毕业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把自己选择的两门课程学得更深、理解更深,通过考试即可毕业。这种方式只适用于比较富的国家,比如我的国家,我希望帝国的每个孩子都有上大学的机会,也会尽量给他们创造相对平等的竞争环境,这样才会让更多侧重点不同的人才有展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