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边军的骑兵配置一向很少,因为骑兵太花钱,养一个骑兵的钱,足?32??够秦国养一百个士兵,而对于秦人来说,似乎最不值钱的,就是士兵的性命了。在落英山脉之中与他们斗了多年的秦风以及他的敢死营对此深有体会,每一次与秦国边军作战,那都是要作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的。秦国边军一向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当然,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一旦秦国边军派出了自己的骑兵,那就是势在必得的一种打法了。与其它各国的骑兵不同的是,秦国边军的骑兵,清一色的彪形大汉,马多人少,自然是要选最好的士兵,他们所使用的也不是一般骑兵所用的马刀,刺枪,而是清一色的狼牙大棒。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开平郡城,而是距离郡城数十里远的左军大营。当开平郡城的越军主帅接到信报的时候,秦骑已经到了左军大营数里之处。
警钟长鸣,号角凄厉,整个左军大营乱成一团,一队队的士兵在军官的怒吼声中,提起兵器匆匆地冲向大营的栅栏,一枝枝的长枪架在了栅栏之后,更有悍不畏死的骑兵连队列都没有整好,骑上战马便冲出了营盘,举起长刀呐喊着冲向黑压压的敌人。
但这所有的一切,在如同泰山压顶的秦骑攻击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情愿用自己的牺牲来拖延秦国骑兵步伐的越国骑兵,在对手面前,连一点小小的水花都没有泛起,便被无清的淹没。
骑兵浪潮涌到栅栏之前,一柄柄沉重的狼牙棒飞了起来,旋转着击向栅栏,栅栏被击碎,后面的士兵人仰马翻,而扔出狼牙棒后的秦骑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纵马从刚刚被击开的缺口冲了进去。
开平郡城,萧正刚呆呆的坐在他的大帅府里。
他自己明白,已经无力改变大局,从那名侥幸逃回来的亲兵的嘴里,他知道秦国骑兵去了那里,在左军大营只有两万士兵,而秦国边骑,却有一万人,二比一的比例,而且没有任何的防范,更重要的是,越军士兵在单体战力之上,连秦国步兵都比不上,而精挑细选的秦国骑兵,优势就更大了。
左军大营完了。
开平郡城也完了。
他的中军只有五千人,虽然战斗力很强,但如果出城与敌野战,不是对手,据城固守,可开平郡城太大,他区区五千人,连城墙都站不满。
可以想见,在秦国骑兵的身后,就一定是秦国边军的大队人马。当他们出现在开平郡城之下时,便是城破之日。
苦守了三年的局面,瞬间便毁于一旦。
“洛一水,你这个祸国大贼,越国会毁在你的手里!”萧正刚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他想痛骂洛一水,可洛氏的遭遇却让他有些底气不足,他不属于洛派,也不属于现在的张宁一派,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将门世家而已,洛氏无罪被诛,洛一水想要复仇,本来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洛一水采取的方式让他无法接受而已。
而更让他想不通的是,陈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了的,洛一水一定通过什么方式说服了陈慈,否则,驻扎在兴山县的五万右军是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当然,前军原潘宏的部队就更不用说了,这两支军队现在必然是绕过了开平郡城,正在向着越国内地进发。将整个开平郡开放给了秦人。
双方配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当然是在事前已经达成了一切协议。
自己终究是高估了洛一水的人品,也低估了他的能力。
陈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洛一水拿什么打动了你。
萧正刚恐怕永远也无法想到,在多年以前,洛氏便已经埋下了陈慈这样一个棋子。洛氏与越国皇室吴氏同样都是千年世家,在大唐帝国时期便定居于越京城,后来吴氏建国,洛氏是最重要的支持者,这么多年下来,洛氏的势力愈来愈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皇室想灭掉洛氏,也不是这些年才有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无法下手而已。
而三年之前的齐国入侵,终于给了皇室绝佳的借口,多年的布署一朝发动,顺利的将洛氏连根拔起,但百密一疏,洛一水的脱逃,终究是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越国两大家族的内讧,只怕已经注定了越国必将成为大唐覆灭之后四个新建国家之中最新灭亡的一个。
“大帅,大家都到了。”门外,副将轻声道。
萧正刚站了起来,短短的时间,他似乎老了许多年,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中军的十数位将领,人人都是脸露惶然之色,眼巴巴地看着萧正刚。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诸位,国有大难了,现在可以肯定,陈慈所部,潘宏所部,都已经追随洛一水起兵叛变了,他们放弃了前方的防线,致使秦军长驱直入,而他们,现在必然已经绕过了开平郡城,向我大越内地进发了。”萧正刚声音苦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