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风的模样,闵若兮几人都是惊讶之极,什么样的老友居然会让秦风欠帐,更重要的是,秦风居然要单独见他?
这样的人,当然不是区区的一个普通的使者,郭九龄心中微恼,连此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把人带到了皇帝的面前,这个面子可折得不小。他狠狠地盯了来人一眼,向秦风微微躬身,转身走了出去。
屋中转瞬只剩下了秦风与那使者两人,秦风终于止住了笑声,看着对方,“我看过你的画像,可不长这副模样,这副面皮可真不错,几可乱真。”
来人微笑,手在脸上轻轻掠过,整张脸骤然换了一个模样:“早闻陛下麾下有巧手,易容之术千变万化,神秘莫测,但我卞氏数世传家,手里倒也有一些奇珍异宝,这便也是其中一样了。”
“世家积蕴,自非寻常!”秦风走到来人面前,拱手道:“当真没有想到是卞公亲临我虎牢关,请,请上座。”
来人居然是现在秦廷驻落英山脉的大将军,昔日秦廷三驾马车之一的卞氏无双。不单郭九龄想不到,便连秦风又何尝不是极为惊讶?
当年在楚国南阳,他的确欠了这卞无双一笔帐。那时敢死营一众部下被困,如果卞无双想要全歼他们的话,并不难,也许就是大军一个冲锋的事情,但当时卞无双就放过了他们,而让人送给了敢死营一封信,言道秦风欠了他一个人情。当时秦风其实并不在山上,而是正保护着闵若兮在落英山脉之中逃亡。
但包括小猫,舒畅,野狗等人,的确也因此逃过了一劫,所以这个情,秦风还是承认的,也正是因为这些兄弟们幸存了下来,最终才有了他潜逃到越国之后,手中还有一支精锐的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两人分宾主坐下,秦风倒也不以自己皇帝为尊,而卞无双却也不自惭而居于下,两人平坐,卞无双凝视秦风良久,才喟然长叹一声:“早知当日在南阳放过的将是现在大明的开国将帅,当年就该不惜死伤,将他们一举全都拿下啊!如果真那样做了,兴许也就没有现在大秦倾覆之祸了。”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秦风微笑道:“非我即彼,卞公不必纠结于此,秦国大势将倾,外祸只是引子,内患才是真因。”
卞无双点了点头:“陛下所言,自是不错,但如果没有陛下这种天纵之姿,兴许我们还能熬上几十年,那或者就又可能是另一种变化了。”
秦风摇头:“秦国多年之来不思变通,死守固策,即便没有我大明,国祚也绝不会长久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些趋势。”
“所以当时邓氏谋杀李挚之后,卞某人虽然形同丧家之犬,被邓氏赶去了落英山脉,但内心其实也认为或者这是秦国崛起之良机,横甸一战,如果大秦获胜,必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只可惜,邓洪功亏一篑啊,天时地利人和,还是被陛下打得大败亏输,其实这一战之后,卞某人便知道,秦国几无翻盘余地了。”卞无双叹道。
秦风微笑着亲自替卞无双倒了一杯茶。
“即便时至今日,大秦如果应对得当,其实也可苟颜残喘,只不过皇帝陛下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先杀邓洪,再恶卞某人,终于使得大秦崩溃在即了。”卞无双声音低沉道:“他只看到失去虎牢,大秦膏腴之地将尽数失去,必须要夺回以保祖宗社稷,却不知此时此刻,与大明正面决战,必然会输得一无所有啊,如果能逐地抵抗,死拖着陛下的前进脚步,未必不能挣得一线生机。”
“如果让卞帅统军,我们的确会遇到这些麻烦,但显然,您如同邓洪一样,现在也成了秦皇心中一根刺了。如果有可能,我相信他定然想把你也一起宰了。”秦风笑道。
“他当然这样想,不过我又岂会给他机会?”卞无双摇头道。“不过我卞氏与秦国相扶数世,所以这一次,我还是从落英山脉之中调遣了五万军队与他,算是最后对他马氏的帮助了。”
“卞公亲自到虎牢来,是想投我大明了么?”秦风笑看卞无双。
“那也要看陛下这一战的结果如何啊!”卞无双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如果能大胜,那是一个说法,如果是惨胜,那自然又是另一个说法,如果您要是败了,那就完全没得谈了。”
听到卞无双的话,秦风又是大笑起来,指着卞无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准备投奔我的人,在我面前还能如此大气谈条件的?卢一定跟你比起来,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了,哈哈哈!”
“陛下怎么能拿我与卢一定相提并论呢!他以前的主子那才是我的对手。”卞无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