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呢!”卞文忠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零的白雪,自言自语地道:”父亲,您准备马上就启程去荆湖郡吗?”
“自然.”卞无双点了点头:”像我们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心急火爎地去为新主人建立功勋吗?不单是我,你也要准备马上出发了.”
“我也要马上启程?”卞文忠讶然地道:”这个天气,大军出动去剿灭叛匪?父亲,我能找得到那些叛匪吗?”
“大军可以不动,但你可以率领骑兵先行,这寒冬腊月的,普通人日子不好过,叛匪的日子就好过了?他们只怕更要发愁粮饷吧?大军出动,他们就会像耗子藏起来,但你若是率骑兵先行,大队分散,小股突袭,先找一些不开眼的,又罪大恶极的人练练兵,熟悉熟悉地形吧!”
“儿子知道了.”卞文忠点了点头.
“他们会给我们一些帮助吗?”卞文忠突然问道.
“当然,你出发之前,会有一些人持我的手令去你哪里加入你的骑兵队伍.”卞无双道:”他们就是那些帮助你的人.”
“父亲此去荆湖,是否也有帮助您的人呢?”卞文忠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儿子去剿这些叛匪,可谓是杀鸡用牛刀,小事一桩,我也知道,更重要的不是剿匪,而是布局.可陛下您不仅要面对着周济云,还要提防背后荆湖忠于程务本的那些势力呢!”
“如果不难,还有什么乐趣?”卞无双哈哈大笑起来:”至于你所说的帮手,肯定是有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荆湖水师宁知文必然是为明人办事的.其实程务本也未必就不知道,但荆湖却偏偏离不得这股人马.就算知道宁知文心怀叵测,却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用着.至于其它人,我可真就不知道了.但以明人的手法,自然不会只有这一颗棋子,更何况这颗棋子,几乎还算是一颗明棋.所以在暗中,他们必然还有后手.”
“江上燕算吗?他在大明替明国征战多年,可是深受秦风重用,现在到了程务本手下,照样风生水起,现在可是统带着程务本麾下唯一的一支骑兵,那可是一支多达万人的骑兵,可以说是荆湖防线之中唯一一支可以发动进攻的力量,是荆湖防线的精粹所在.”
“江上燕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卞无双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在明,他便替明国一心一意的打仗,而楚国危亡,他立即抛弃了在明国的高位,一心只想着回故国效力,为了求秦风放他归国,他可是在皇宫之外跪在雪地之中一天,几乎便给冻僵了.”
“这样的人,很可敬,但也可讨厌呢!”卞文忠却是皱起了眉头.
卞无双眼光闪了闪,笑道:”的确如此,我们都希望自己的部下都是这样的人,却都讨厌敌人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一回嘛,像这样纯粹的军人,那却是可以欺之以方的.”
“父亲这一去,摆明了便是要去夺程务本的权的,江上燕是程务本的老部下,只怕对您防备之心甚重!父亲也需得小心他.”卞文忠叮嘱道.
“小心,有什么好小心的!”卞无双却是不以为意,”我此去可是为了夺回东部六郡的,这么想,也将这么做.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的.如果不能在东部六郡的战事之上取得连续的胜利,我拿什么在东部立足?拿什么让楚皇相信我?拿什么收复荆湖军民之心?要知道,夺取东部六郡,即便不能尽数拿下,也能在荆湖的前面营造一个缓冲地带.”
卞文忠脸上露出了笑意:”做到这一步,东部统帅自然也便是囊中这物了.那程务本也许便会慷然赴死而毫无遗憾了.”
“到了那时,我会给他去上一柱香,鞠上一躬的.”卞无双道.
荆湖郡,虽然这里已经成了楚国抗击齐国大军的第一线,但终究是要过年了,便是一向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中这里,也难得的有了一些喜庆的气氛.
大量的商人也云集到了此处.对于普通人来说,战区向来是躲避不及的地区,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战区却是他们攫取更多财富的时机.
荆湖是一个机遇与危机并存的地方.程务本打造的荆湖防线,虽然能挡住齐军的大部队,让他们不得寸进,但并不代表就能全线遮蔽,总能有一些小股的特殊部队,利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渗透进来,在荆湖郡进行破坏,齐国的鬼影儿在这一带便非常活跃.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便是楚国的内卫也在这一带严密布防,搜查,剿灭这些潜入荆湖郡的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