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州反了!”皇帝的语气之中仍然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四个字.
“这怎么可能?”田汾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铲除大齐的世家毒瘤,是他与皇帝一手一脚制定出来的计划,早在数年之前,就选定了周氏做为突破口.
在大齐,经过近十年的努力,曹天成已经将大大小小的世家铲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树大根深,与大齐纠缠太深,一个不小心就会动摇根本的大腕狠角色,而这些年来,在朝廷动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闲着,周济云就是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在军事之上的最大的倚仗.而勃州周氏,是这些狠角色之中资历最浅的一个.更因为周氏是累世海盗,平素与另外一些大家并不太和睦,勃州周氏财大气粗,而另一些大家却有觉得勃州周氏浅薄,粗鲁,得财不正.先弄垮勃州周氏,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从两年前,计划便已经开始了.先是勒索钱财,每年除了上百万两银子的资金再加上无数的物资,先从资金之上让周氏慢慢地贫乏下来.紧接着便是荆湖战区的水战,皇帝又成功地将勃州周氏的精锐士兵弄到了那里而且如偿所愿的让他们尽数败亡.
现在的勃州周氏在朝廷看来,已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怎么会还有举旗造反的实力?
“胡建呢?向连呢?黄连呢?”田汾失态的大叫了起来.勃州周氏的实力已经损失殆尽,而朝廷在勃州数年经营,不仅控制了勃州的郡兵,而且也控制了勃州的政务,怎么可能在转瞬之间尽数败亡.
“王嘉,你来说!”皇帝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鬼影副指挥使王嘉喝道.
王嘉抬起头来,脸上糊满了鲜血,样子极是凄惨,抬手用袖子一抹之后,脸上更是血糊糊的一片,皇帝一皱眉头:”秦忠,去打盆水,弄点金疮药来,像什么样子?朕砸你,你不会躲吗?”
屋里所有人脸上不敢稍有异色,心中却是腹绯不已,皇帝您砸人,我们都不敢躲,他一个小小的鬼影副指挥使敢躲吗?
“多谢陛下!”王嘉却是感激涕零,秦忠倒是快手快脚地弄来了清水,金疮药,王嘉快手快脚地将自己整理的清爽了一些,这才道:”各位大人,勃州的确反了,今日三更,鬼影接到了勃州急报,勃州周氏,已经正式举旗造反.”
“这些都是怎样发生的,胡建他们在干什么?”田汾问道.
“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事发当日,胡郡守,向副指挥使,还有勃州驻军将军黄连出动大军,包围了周宅,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部队长驱直入周府,与此同时,曹刚将军的水师也向周氏的大本营桃花桃进发.但随后却是出现了大反转,最后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勃州驻军将军黄连反叛了,胡郡守,向副指挥使都被周曙光抓了起来,随后黄连指挥属下军队控制了郡城所有要害部门,道路关卡,封闭了城门,朝廷在勃州的人手被几乎一网打尽.我们鬼影也不例外,只余下了一些暗子幸免于难.随后,胡郡守被释放了,但向副指挥使却已经殉难.两天之后,桃花岛也传来消息,曹刚将军的水师全军覆灭,曹刚将军以身殉国.”
田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黄连不是龙镶军的将领吗?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嘉低声道:”当初鬼影对黄连作出过一定的调查,并没有发现问题,他去之后,也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本来就是周氏安插在龙镶军的棋子,而且历史久远,第二个可能就是他去了勃州之后,被人收买.鬼影已经开始作深度调查,相信马上就会有答案.”
曹云突然道:”别查了,肯定是第二种可能.”
王嘉诧异地看了一眼曹云,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黄连是多年之前就被安插在龙镶军中的世家棋子这件事被证实的话,那就说明龙镶军中像黄连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连勃州周氏都可以不动声色的安插人手,那另外一些势力更大的家族,必然会做得更多,亲王一向睿智,此时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说.
田汾先是一怔,接着也明白过来,看了一眼皇帝,点了点头:”亲王所说有理,臣也这么认为.”
曹天成此时的愤怒已经渐渐消失,沉静睿智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脑子微微一转,已经明白了这文武两人的意思,查肯定是要查的,但却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甚至不能公开的查,龙镶军是天子亲军,镇守长安,是大齐脊梁,绝不能有任何的动荡不安.
“此事就依亲王所说,鬼影不必查了.”曹天成道.
“是!”王嘉纵然不明所以,但此时也只能点头称是,接着道:”胡郡守自勃州逃脱之后,便一路向着长安奔来,但他身上带着一封周曙光给皇帝陛下的信件.”
“这便是那封信.”曹天成从案头之上拿起几张信纸,甩了下来.”不只胡建身上有,同样的信件,周曙光还向其它州郡开始散发,这只是鬼影截获的其中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