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铁炼钢.”鲜碧松咬牙切齿地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为什么就达不到他们的工艺呢?”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十窍通了九窍,剩下的那一窍,就怎么也通不了,有什么办法?”曹云自失的一笑,”感到这马车的车轮没有异响吗?”
鲜碧松点了点头,”感觉到了.”
“一个小玩意儿,听说叫飞轮.两个铁圈,一大一小,中间套着一个又一个圆溜溜的钢珠,抹上油脂,转动无声,看着这么小一个东西,我们就造不出来.”曹云呵呵一笑:”我们的工匠只觉得这个玩意儿好,却不知道我看见了这东西之后的震惊,这岂止是只能用在马车的车轮之上,他的用处大着呢,几个这样的东西组合在一起,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提起千万斤的重物,小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明朝可以用更少的人力,做更多的事情.”
“明人在匠艺之道之上,的确领先我们太多.”鲜碧松有些苦涩地道.
“这哪里的匠艺之道?这是用人之道.”曹云正色道:”归根结底,都是在人啊!前越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在我们大齐面前,他们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为什么现在就突然间领先了我们这么多?反而将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用人,还是用人呐.”
鲜碧松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曹云.
“想不明白吗?很简单的道理啊!”曹云自失的一笑:”大明现在的工匠,基本上还是前越的那一批人,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呢?因为秦风给了他们不同的待遇,匠人为官,在大明成了惯例,只要做出了贡献,搞出了发明,瞬间便能从一介草民,变成一个官员,虽然仍然从事着他们以前的那些事情,但身份却是大不同了,你说,那些匠人们能不挖空心思地变着法儿的搞这些东西吗?这与将士们渴望上战场杀敌立功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难道不是一个道理?”
鲜碧松点了点头.
“秦风在明国推行的吏改,从上到下的打破了前越原本的官吏制度,在将国家的权力极大的集中到了中央之后,又打破了过去官,民,商之间的藩篱,但凡在某一个方面有着卓越才能的人,都可以为官,以发挥更大的能力,他的第一任吏部尚书,为了推行此事,算得上是活活累死在任上的.”
“王厚,此人死后,秦风亲自扶灵回乡,极尽哀荣!”鲜碧松道.
“秦风这些年来,在征战四方的同时,也在不遗余力的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集权中央.不管是吏治改革也好,还是税务制度改革也好,或者是货币改革也好,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个目标,将权力向中央集中,这样他们可以将全国的力量,集中起来去做某一件事情,从而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做到最好.”曹云道:”这样做的好处,现在已经能很轻易的就看到其中的好处了,大明立国还不到十年,就能与我大齐抗衡了.”
“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鲜碧松扬声道.
曹云哈哈一笑:”你终于说到重点了.这就是皇帝为什么一定要推行改革的原因所在了,我们能看到的,皇帝看到的更多,这就是为什么我毫不后悔的退下来为皇帝的改革让路的原因所在.齐国不改,终有一天,会输给大明的.”
“但与秦风不同,他改革轻而易举,因为不论是莫洛叛乱,还是洛一水,陈慈的叛乱,都将前越弄得乱七八糟,大量的豪门贵族在这些动乱之中烟消云散,百姓渴望改变,人心思变呐.这是秦风最好的机会,而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曹云摇了摇头,”但我们大齐就不同了,豪门世家成了改革的最大阻力,因为皇帝的每一个改革,毫无疑问,首先触动的就是他们的利益啊!”
鲜碧松亦是叹了一口气.
“阻人财路,犹如谋财害命!这便是那些豪门世家的理由,他们更害怕这些改革触动他们的根基,不错,如果这些改革每一项都推行下去,的确第一个损害的就是他们,但却能让大齐强大起来,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在那些推行新政的州郡,已经出现了勃勃的生机,但是大齐的膏腴之地,都在世家豪门的掌控之中,最大的工坊在他们手中,最好的工匠在他们手中,最先进的工艺也在他们手中,他们掌控着最大的铁矿,最大的冶铁练钢坊,掌控着道路运输,营造,你说说,有什么是他们不插手的,而他们一插手,别人又怎么还有活路?”
曹云愤怒起来:”豪门世家不倒,大齐便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