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夜未睡,但闵若英却是精神亢奋之极,又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如何应对这马上就要到来的极寒冬天的应对之法之外,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会议。
抓住了郭九龄,使得众人眼前的雾霾倒是散去了不少,至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明人那里敲诈来更多的东西以应对眼前的困局。
大臣们疲惫地走出了宫禁的大门,虽然当了内卫统领了,但雷卫却依然保持着以前小心翼翼的本色,尾随在几位大人物之后,出了宫门,恭恭敬敬的等着这几位上了轿子离去之后,这才伸手招来一直等候在宫门之外的自己的部属。
翻身跨上马,他再一次回头看向那重重的皇宫内院,天色已经大亮了,郭九龄此时,应该已经毒发了。对于郭九龄说过的话,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当初他是一个小兵的时候如是,现在,也照样如是。
轻轻地眯了一下眼睛,他两腿一夹战马,对着仍然陷在兴奋情绪之中不能自拔的部下道:“走,我们回去。”
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现在他要回到内卫衙门去收获自己的果实了。
童强,哼哼,内卫还需要这样一个副统领吗?当然不需要了,这段时间,彼此手中都握了一大把对方的小辫子,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成了内卫统领,童强手中自己的那些把柄,那就不是把柄了,而自己手中握着的他的把柄,则可以光明正大的变成处理他的罪状。
内卫必须要是铁板一块,否则以后自己怎么大权独揽,怎么为所欲为,怎么完成郭九龄死前布置的任务呢?
大楚眼见着是不行了,在这艘大船沉下去之前,自己总得找到一个能不让自己一起沉下去的法子。
树倒猢狲散,各人顾各人吧!
大殿之中的闵若英,兴奋劲还没有过去,精神亢奋的他,决定再去瞧一瞧郭九龄,他已经决定要做一个大大的笼子将郭九龄装进去,就放在自己的书房窗户外头,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瞧见这个叛徒。
刚刚走了数步,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太医正神色惊慌地跑了过来,闵若英的心中不由一沉。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那郭九龄,他…他…”
“他怎么啦?”闵若英大怒,“这么一点小伤,你都治不好么?”
“不是伤,不是伤。”太医正两手乱摇,“是毒,这人应当是在先前被抓之前,眼见无法脱逃,便服下了剧毒,此时已经发作了。”
闵若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给郭九龄治伤的偏殿里,那里,几名太医正手忙脚乱,不停地从药箱子里掏出一样一样各色各样的药物塞进郭九龄的嘴里,但看起来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
一丝丝,一缕缕的呈黑色的血液,正在从郭九龄的眼中,耳中,嘴里,鼻孔里往外渗出,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快给他解毒!”闵若英一把扣住太医正,将他丢在郭九龄的面前。
“陛下,郭九龄服下的是复合毒,此刻已经发作,要想解毒,必须要以毒攻毒,但臣无法知道他服下的这种毒药是那几些毒物合成的,更不知他们的配比,贸然下手,只会让他死得更快啊!”太医正手足无措地道。
闵若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郭九龄的头颅微动,流着血的眼睛看向闵若英,他居然在笑。
“二皇子,我要死了。”一张嘴,一股股的黑血便从郭九龄的嘴里喷将出来。“我在奈何桥等着你啊,我想,在那里等着你的还有很多人,程务本,左立行,安如海,江涛,当然还有大皇子一家,他们都会在哪里等着你,想要问问你,大楚是怎么亡的呢!”
他咕咕的笑着,笑着,脑袋一垂,终于再没有了半点声息,几名太医跌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死去的郭九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