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朱义失态的蹦了起来.
“郡守,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欺骗你干什么?这是大明次辅金景南亲口跟我说的,当初联络曾琳的,就是杨一和的孙子杨致杨将军.要不然,为什么卞大帅在对周济云大胜之后,不能乘胜追击,现在周济云面临齐人两路夹攻,如此大好的机会,卞大帅却没有办法乘机对周济云进行攻击而彻底拿下昆凌郡?这可是闵若英的要求,也是我们卞大帅想要的,但是,就因为曾琳在中间作梗,这事儿便办不成.明人不希望周济云灭亡.”
朱义颤声道:”那,那江上燕呢?”
“郡守,您说呢?”卞文豪反问道.
“宿迁呢?”
“宿大将军我不知道.”卞文豪摇头道,”但现在宿迁将军已经被闵若英调到津州去守上京城的门户去了.闵若英害怕有朝一日明人的水师自泉州长期而入至津州登陆然后直趋上京城啊!”
朱义浑身的力气都被卞文豪的这一番话给抽走了,瘫倒在椅子上,”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大楚倚赖的干臣,居然一个个都是他国的奸细,哈哈哈,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大楚皇帝自己作下的孽,焉能怪得别人?”卞文豪冷笑道:”害左立行,杀杨一和,轼前太子闵若诚,让曾琳这样的人心灰意冷,杀程务本,又让江上燕这样的悍将彻底与楚廷反目,国内横征暴敛,不顾民生疾苦,使得国内烽烟四起,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朱义泪流满面.
“朱大人,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吗?大帅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曾琳与江上燕的真实身份,他还在筹划着想要实现自己的大计划,但我却知道,大帅只要一动,便会万劫不复.所以我将这些军属还给明人,希望大帅能因此而悬崖勒马.”卞文豪道:”只要大帅不动,而是老老实实的履行与明帝的约定,那么,大帅的一世富贵还是跑不了的.如果大帅要一条道走到黑,自取灭亡的话,我向明人投诚,则为闵氏保留一点香火种子,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将这些天大的秘密都捅出去吗?”流着泪的朱义问道.
“朱大人,有用吗?行动已经开始了,你瞧,你连我放青河郡人出关而去都无能为力,还能做些什么呢?让关将军带兵回来,关将军在徐州只怕已是难得脱身了,可就算他脱身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大势如此,非人力所能扭转也.”
“是的,你说得不错,大势如此,非人力难得扭转.”朱义哽咽着道:”那你什么时候改旗易帜,迎接明人入关呢?”
“朱郡守,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也能明了大势,顺势而行,而不是逆流行舟,你在安阳郡多年,苦心孤诣,民望极高,你也是楚国老臣,如果你能与我一起,在适当的时机迎接明人入关,那对于安阳人,对于大楚人来说,都会是一种幸运.因数他们不必再经历战火.实话跟您说吧,在青河郡,明人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这里,将是明人最后向上京城进军的路线之一,明国希望像郡守,关将军这样的人归义,以二位的地位,名望,不但安阳,便连徐州等地必然也会望风而降,这样,明国大军可以直趋上京城.大明皇帝希望灭楚之事,只会有一场战争,那就是上京之战.”
“进军路线之一?”
“是,另外几路,一路是自新宁郡方向,一路是从泉州至津州方向,三路大军,齐聚上京城.”卞文豪道:”到时候,恐怕还有其它的力量加入.”
朱义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屋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井径关.
隔着琉璃窗,看着朱义孤单离去的背影,卞文豪道:”药下得是不是猛了一点?”
“恰到好处.”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人踱着步子走了出来:”朱义是一个聪明人,要不然在多年之前,就不会断然从上京城跑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了.他自会权衡利弊,楚国已经病如膏肓,救无可救了.”
“次辅大人,朱义真能说服关宏宇?”卞文豪转过身来,看着走出来的人.
“能行.”金景南笑咪咪地道.”关宏宇向来唯朱义马首是瞻,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不如他们表面上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