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公公走到了城垛之前,对着下面招了招手。
广场之上无数的琉璃灯盏几乎在同一时间尽数歇灭,只余下了中央那巨大的舞台之上的亮丽的光束,大鼓率先响起。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台上,上百名被甲持戈的舞者齐声歌唱着走到了舞台的中央,舞队的左面呈圆形,右面呈方形;前面模仿战车,后面摆着队伍,队形展开像簸箕伸出两翼、作成打仗的态势。
“陛下,此便是紫萝沤心沥血一载之所得,名为《明王破阵乐》。”闵若兮轻声道。
整个乐曲以鼓声为主,此时上百面大鼓同声擂响,声震云宵,台上舞者依着旋律变换队形,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
秦风此时已是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而在他的左右,所有的朝廷重臣们也都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瞪视着舞台之上的表演。
“壮观之至!”一边的首辅权云看得如醉如痴。
“好舞,好曲,好歌,好大明!”另一侧,礼部尚书萧华摇头晃脑,“今日观此一舞,听此一曲,人生再无憾已。陛下,臣请将此舞纳入我大明礼乐正舞,以后但凡盛大节日,重大庆祝之时,方可表演。”
秦风微笑道:“此乃礼部职权之内事,萧尚书尽可与紫萝去商议,不过在我看来,此舞在舞台之上表演尚嫌格局太小,人数也太少,如果有一二千人众,于广场之上齐舞,声势则更壮。”
“陛下,表演之舞者,虽然舞姿曼妙,但却少了一股杀伐之气和悲慷之风,如果换成百战沙场的将士来表演的话,只怕更能震憾人心。”小猫在一边补充道。
闵若兮笑道:“陛下与章兵部此言,可谓深合紫萝之意,她与我所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天上人间的舞者,毕竟没有那样的经历,终是跳不出来那种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慷慨激昂之意。萧尚书,如果你想将这明王破阵乐纳入我大明礼乐正舞,这一节,不可不知。”
“这是自然。”萧华点头道:“只要纳入了礼部正舞,自有我礼部来主持重新编练,岂是天上人间能比拟的,陛下,用不了多长时间,礼部就能让您看到新的明王破阵乐。”
“好,不过紫萝为此曲煞费苦心,你礼部可不能亏待了她们。”
“老臣省得。”
明王破阵乐,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以歌节相对应,一曲完了,广场之上上万观众如醉如痴,其它舞台班子相顾失色,此曲一出,今晚其它再精心准备的歌舞,也要相对失色了。
中央舞台的灯光渐次熄灭,四周十几个小舞台的灯光开始亮起,有了明王破阵乐专美于前,其余的戏乐班子无不是打起精神,更加卖力的演出起来,与天上人间争个高下是不用想了,但第二名还是要争一争的。毕竟第二名,也是能到中央舞台上去为皇帝表演的。
舒畅就是在这个时候,脚步匆匆地走上了城楼。
“你可错过了最好的表演。”看着舒畅,秦风幸灾乐祸地道。
“陛下,舞以后还是有的看的,十天前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舒畅正色道。
秦风神色立时严肃了起来,站起身来,对闵若兮道:“我先去一会儿。”招呼了首辅权云等几人,匆匆离开了城楼,到了内里一间房内。
“陛下,南天门的确有异动。与我有联系的杀门所有人,都被人花大价钱请走了,目的地就是长安城。”舒畅一字一顿地道:“而请他们的人,就是南天门内的一位高层。”
“果然如此。”秦风嘿嘿一笑:“我就说嘛,像周一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作殊死一搏呢,原来真正的后手在这里。南天门所在的青龙山距离长安城不过百里之遥,曹天成恐怕要灯下黑了。”
“更重要的是,只怕曹天成想不到南天门亦与豪门世家联起手来了。”舒畅摇头道。“这一次,搞不好曹天成要栽一个大跟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秦风大笑:“却容我们高卧一边观这场龙虎斗吧。周一夫,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哈哈哈!”
(有关明王破阵乐的描写均采自秦王破阵乐,书友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