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铸钱司的钱谦大人先前递了贴子过来,说晚一点会来向老师禀报铸钱的一些事宜.”管家道.
“嗯,我先小憩一会儿,钱谦来了,就先让他在偏厅等着我.”郑志宇点了点头,钱谦是他手下干将,铸钱司更是户部下面最重要的部门之一,也是朝廷赚取钱财的大衙门,虽然是他的下属,倒也不能怠慢.
管家退出了房间,郑志宇仰靠在软榻之上,眯上了眼睛.现在可真是一个好时代啊,只可惜,自己虽然赚了无数的银钱,却不能将他们拿出来买地置产,只能将他们变成一箱箱的金条,金砖,贮存在家里的地窖之中.皇帝现在对于那些敢于大量购置土地的人下手是毫不留情的.
将土地分给那些无地百姓,增加全国的自耕农,是皇帝的底线,谁敢触到这条底线,那就是在找死.但郑志宇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长时间,也许,在灭了明国,没有了这个大敌之后,这条禁令便会被慢慢地消除,那时候,才是自己置办更多家产传给子孙后代的好时机啊,现在,还是让那些家当在地窖里睡大觉吧.
想着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郑志宇心满意足,从一介户部员外郎被皇帝简拔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之上,只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自己就积累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当官,当大官,果然是发家致富的不二门路.别看现在长安的那些商人走在路上一个个耻高气扬,不可一世,但在自己面前,他们一个个乖地像一条条小狗.
大丈夫手中不可一日无权啊.自己翻手之间,就能让这些家伙一夜之间暴富,也可以让他们一夜之间变得精穷,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让郑志宇分外的沉迷.
半个时辰之后,郑志宇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铸钱司钱谦的面前.
“见过大人.”钱谦上前见礼.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不着那么多礼数,说说吧,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在衙门里说的,偏要跑到我家中来,不是矿上又出了什么事吧?”郑志宇看着钱谦问道.铸钱司那里最让人头疼的便是铜矿上的工人闹事,每年,都会出那么几起,每年,都会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不仅有那些矿工的,也有矿上的兵丁,官员的.
郑志宇不怕流血,但必竟事儿出多了,会让皇帝质疑他的管理能力.
“不是不是.”钱谦笑道:”现在都给这些穷鬼发了以前两三倍的工钱了,他们干活卖力着呢.”
“那是什么事?”郑志宇奇怪地问道.
“大人,属下有个亲戚是做生意的,这一年来,一直在常宁那边走动.”钱谦道.
“哦,那应当是发财了吧?”郑志宇笑道:”有你照拂,应当不会差.”
“属下可不敢公器私用,他也没什么大本钱,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勉强维持生活罢了.”钱谦笑嘻嘻地道.”不过这半年,他的确是发财了.”
“现在能在哪里做生意的齐国商人,哪有不发财的道理?”郑志宇有些不满地瞅了这个属下一眼,他的亲戚发财,自然是因为他,但钱谦可从来没有孝敬过他?平常过年逢切的那点礼物,也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
“大人,属下以前也一直以为他是倒腾些货物赚些差价罢了,岂知前些日子他回来找到我,我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您可知道,他在常宁干什么吗?”钱谦神神秘秘地道.
“不卖货物,还能干什么?”郑志宇奇怪地问道.
“他在倒钱!”钱谦道.
“倒钱?怎么一个倒法?”
“因为我大齐不允许明国的钱钞在我国通用,明国也不许我大齐的制钱甚至是金银成为通兑物,所以两家要交易,都要到对方的银行或者我们的钱庄,兑换对方的钱钞,我们竟然不知道,这里头居然是有差价的.”
“嗯?”
“大人,一两银子的明钞,在齐国的银行之中,可以兑出一千一百文大齐制钱.”钱谦道.”他就是利用这个差价在倒腾,半年下来,比起一般的那些做买卖的人,竟然还要赚得多.他现在野心大了,所以找到了我,属下一想,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