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蒋小爷。”
赵九听得心里正难受,见他们回来立马站起身迎,“您们回来了。”
“嗯。”谢意朝他点头,看了一眼土床上的男子背影,轻声劝道:“别激动伤神,省着些力气将身子养好才是。”
肩膀被拍了拍,赵九眨了眨眼睛,看向那双清亮柳叶眸。
“你得帮我一个忙。”
——
漆夜如墨,阴云遮月。
长草被夜风吹动,在院墙外一高一低的摇摆,像是有数个调皮的小儿不停在院外爬上院墙偷窥着。
嗒、嗒嗒、嗒
夜风竟将柴堆上边儿遮雨的架子吹散了,承架木棍随风摆动,不停磕着土屋的侧壁。
“他娘的!”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怒吼,“这狗屁风也不让老子睡个好觉!”
尾音刚落,屋门便被打开,那中年男子虎背熊腰,在身周紧裹了件外袍,穿着木屐躬着身子‘哒哒哒’的跑向了干柴堆。
爬上架子废了半天劲,连外袍都差点被吹飞了。
中年汉子将承棍重新插好,又使劲儿怼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准备转身回屋。
转头的瞬间,眼角余光闪过一个黑影。
“!?”
中年男子粗眉紧蹙,看向刚刚那黑影闪过的墙檐上。
可是除了偶尔露头的草影,什么也没有。
中年男子将院中扫视一圈,见没有异常,又迈步朝屋门走去。
“不要,不要!”
一个女子惊恐尖锐的喊叫声从院门口传来,那中年男子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去。
又安静了,除了风吹草叶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喉结滚动一下,中年男子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桃木坠,朝后退了一步,身子朝屋门转,眼睛还紧紧盯着院门口。
风平院子静,一点儿声音都再出现。
脖颈后发凉,那男子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
屋门前倒挂着一个面容惨白、脖颈处有着深深勒痕的女人。
她乌黑粘腻的头发湿漉漉地垂挂,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那女鬼的眼瞳空洞无神,绝望又哀怨,直勾勾的与中年男子对视着。
“啊!”
那中年男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也像失去了知觉一样无法动弹。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朝后爬着,眼睛瞪得溜圆。
“不喜欢,不喜欢。”
那女鬼声音尖细张嘴说话,嘴里倒流出浓稠黑血,被风吹着在空中黏腻的滴落,沾在了她自己的长发上。
“滚,滚开!”
地上那中年男子朝那女鬼怒吼,双手紧紧握着胸前那桃木牌。
“荒岭,好黑好冷,不要待在那儿,来找你,帮帮我。”
那女鬼倒挂在屋檐上晃动着,断断续续说着话,嗓音奇怪,像是被人捏住了颈子。
“滚!”
中年男子吼得破了音,额角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会没有用,符纸和桃木牌,怎么会没有用?!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保命桃木牌,却被火光刺了一下眼睛。
他的桃木牌竟然在手中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