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开工钱。”蒋霁拉了一把曹金,“只是来帮我的忙,不必单开,叫您破费。”
“干活没有工钱,那能好好干吗?!”
曹金拍了拍他的手,半开着玩笑:“你这掌家当的,像是个黑贩似的,怎么能叫人无偿做工呢?”
蒋霁笑着还未答话,
“曹郎!”
蘅芜苑门口,一道娇小身影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提着裙摆朝码头小步奔来。
曹金连忙绕过人群,也朝那身影来处大步迈去。
娇软入怀,曹金轻声喟叹,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怎么晒成这样!”花娘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声音突然哽咽,“怎么又瘦了。”
“卿卿。”曹金眼眶一红,“我好着,别难受,我好着呢。”
……
蘅芜苑花娘房中,一张漆面圆桌,几人围着,都专注于其中一人的述说。
“洪水!?”
花娘惊呼,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自己身旁那人一遍,抚着自己胸口顺了几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曹金大掌抚上花娘的后背,轻拍安慰,又接着说:“幸好提前一天出行,若晚一日到,河岸县被上边儿封拦,只有缺粮返航。”
“后来我和那船舵主商议,去了那水灾最严重的村子,想要帮着做些事。”曹金面露不忍,
“瞧着便……唉,那村子面目全非,屋子几乎全被浸在水下,我们只有行着船,仔细躲着浊水上的浮物,一处一处寻,瞧瞧还有没有幸存的村民。”
“好在上边儿支援来的及时,我们也帮着做了些事儿。”曹金叹了一口气,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外乡的都被驱走,上边儿派了不少医师去那河岸县。我走的时候听说,连那井水都要重新挖过,之前的不能用了。”
“人没事就好。”
气氛有些沉重,花娘捏住曹金手腕,轻声安抚着,“平安归来,已经很好。”
“多少有些收获。”曹金将她纤纤细手放在掌中拍了拍,站起身到身后自己带回来的铜钉木箱中取出一锦布包袱。
瞧那花纹,原来就是他出行之前蒋霁送给他的那个包袱。
“蒋弟,你收好。”曹金从那锦布包袱中取出一个绢布包好的长形方物,捏着里边儿似乎还有一层硬纸包裹着。
“曹兄,这是?”蒋霁双手接过,抬眸看他。
“你的投金。”曹金弯着眼睛笑,眼角又开了花:“遇到那事,误了些时机,但也算有损有得。”
“这个数。”曹金竖起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河岸县有个清河镇,那儿有一家通河客栈,船舵主在那儿入了商股。”
“官三商七,船舵主允诺了我的,分了四份,咱俩平分。”曹金用指节敲了敲他手中那长形方物,“股契与得利,好好收着。”
清风明月皆入窗景,皎月银光一寸一寸朝着屋内榻上入侵。
屋门才被打开便又合上,柳叶眸刚从话本中脱离,怀里便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卷毛小蛇头。
“今日如此乖?”谢意将话本挪开了些,“自己便印干了发。”
“嗯。”蒋霁将身子朝前拱着,直到自己胳膊能将那道士的窄腰紧紧环住,“那个,给你。”
谢意垂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榻边竹台上静置那物。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