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眼一眯,嘴角勾起弧度面上却全无笑意,声音冷淡道:“你的私生子?”
“淮舟!”江靖瓷趴跪在墙边,实在是不引人瞩目的,于是只能自己出声提醒好友,“皇上在此,休得无礼。”
“哼。”殷渔瞧见小霸王面上一僵,轻笑一声,转头对立得端正面上平静的小皇帝说,“这位是钦天监监正于礼长子于淮舟。”
小皇帝瞧着那于公子搭在自己圣皇太爷手中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掀开衣裳下摆便要下跪,却被于淮舟抢先一步。
两人膝盖弯曲,同时被对方扶着,都没能跪下。
“您不必行礼。”小皇帝抬眸瞧着于淮舟,眸中清亮,将他身子扶正,“皇太爷爷日后劳您替朕费心。”
“应,应该的,皇上。”于淮舟站直颔首应话,回头就横了身后看热闹的殷渔一眼。
小皇帝今日前来,一是听闻殷渔回京,前来请安,二是想要与他亲自交待些朝中情况,三是来给他送些穿戴用品,不能叫一个圣太上皇委屈了不是。
可是殷渔只是沉默听他说,自己并不发表意见,偶尔小皇帝向他询问,他也就简单提点两句。
“历代皇帝若都如那牵线木偶,遇到急情岂不是任那丝线将自己绞成一团?”殷渔放下茶杯,偏头瞧他,“我听宿野报的,你做的不错。”
“棋子在你手中,棋盘在你面前,如何落子,显鳞应当自己做主。”殷渔朝小皇帝摆了摆手,又给坐在自己身边的于淮舟斟茶,“知人、善用、利害、制衡,我想你心中明白,无需我再多言。”
江靖瓷出门相送,江府其余人也浩浩荡荡的跟着,在出江府门前被尖嗓太监劝退。
长廊上,殷渔被小霸王牵着朝自己客房中走,脚步极快。
刚一进门,小霸王将殷渔手一甩,便将他抵在堪堪合上的门前:“哥哥。”
“嗯?”殷渔垂眸瞧小霸王因为走的有些急而泛红的脸颊,觉得好笑,“笃笃急着把我关回来做什么?”
“哥哥。”于淮舟张开双臂,从前搂住了殷渔的胸膛,“笃笃如今,已经可以抱住哥哥了。”
“是。”殷渔虚虚拢住身前这小霸王,垂眸对上泛光狐狸眼,“笃笃长大了不少。”
“那哥哥喜欢现在的笃笃,还是喜欢以前的笃笃?”于淮舟不满意他的虚抱,反手扯着他袖子将他胳膊朝自己身后紧了紧。
“有差别么?”殷渔好笑,顺着他的力将他送入自己怀中,“笃笃再如何都是笃笃。”
“自然是有差别的!”于淮舟横眉对他,狐狸眸中认真还带着几分羞涩,又轻声道,“笃笃长大了,之前不能做的,如今可以了,哥哥。”
杏眸一弯,饱满唇瓣轻轻落在小霸王带着碎发的额间:“如今身上脏着,笃笃先放哥哥去净身好么?”
于淮舟踮脚堪堪够着殷渔的下巴,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兴奋道:“我也去,笃笃陪哥哥去!”
“你就在这儿等我。”殷渔撑着小霸王的胳膊,将他轻松抱起,大步迈到榻前,将他稳稳放在榻边,“我很快便过来找你。”
于淮舟不满意的撇嘴,扯着殷渔宽大的袖子晃了晃,才道:“那好吧。”
屋内有好多箱子,都是之前那些侍卫送来的,殷渔一出屋门,这小霸王又兴奋了,在屋内绕着这些箱子转。
一开始还只是观察,后来等的久了性子就出来了。
带着气将那些箱子一一打开,翻着里边,瞧着都是些什么。
“笃笃?”
殷渔进屋,便瞧见那小霸王将这屋内弄得乱七八糟,箱子全都是敞开的。
送来的衣服摞得东一件西一件,还有几件挂在斜立的箱盖上。
那小霸王自己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脖子上、胳膊上都戴的金银珠宝满满当当,狐狸眼带着气朝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