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忙松开我:“怎么了?是压着肚子了么?廖太医才走不远,我这就去追他回来!”
我惊慌失措,抓住二爷的手就往我肚子上放,再抬眸,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二爷,他动了!他动了!”
他不是死胎!
他是活的!
二爷的手才刚放到我肚子上,又触电一般弹了回去。
他抓起我丢在枕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才轻轻抚上我的小腹。
半天,我的肚子也没有动静。
我又让他趴在我肚子上听一听。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们两个人一声也不敢吭,一个扶着腰半坐着,一个弯着腰趴着。
像是在等待奇迹降临一般,等着那个小家伙再动一下。
可等了许久,奇迹也没有再出现。
二爷有些失望:“他是不是不待见我?”
我没有心思安慰二爷,满脑子都在想另一种可能。
我的孩子不是死胎,那他会不会成为一个怪胎,或者一个痴傻儿?
“二爷,二爷!”
我抓着二爷的胳膊,嘴巴才张开,眼泪又汹涌而出。
“我错了,二爷,你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没穿来之前,我其实是个不婚不育主义者。
我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肚子里的胚胎产生感情。
可现在我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这个小家伙是我的血与肉幻化而成的,他的生命和我的生命联结在一起,在这里,在这个没有我爸妈的地方,他就是我最亲最近的人。
就连二爷,也要排在他后面。
我成天为他担心,怕他是死胎,怕他是怪胎,怕他在我肚子里吃不饱。
我对这个小家伙的疼爱,早就一点一滴地揉进这无时无刻的担心里了。
没有他之前,我想着要逃开这叫我不得自由的地方。
有了他之后,再想要跑,我想的却不是为了得到自由,而是担心他因为天生怪胎被人欺负,想找个地方带着他隐居。
可又担心我带他逃离二爷,没有父族的庇护,他会过得更加凄惨。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我的身和心,都被这个小家伙缠住了。
因为有了他,我不敢去尝试哪怕万分之一的危险。
所以,在看到二爷身后站着的那颗黑色丸药,看到它阴恻恻的笑容,我才这么害怕。
我要一个人来救我。
神,二爷,或者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救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二爷,”我哭着抓住二爷的手,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只手上,“我没好,它在,它还在!你帮帮我,你救救我,我不想看见它,二爷!”
二爷顺着我的视线转头看过去,便立马回头,紧紧拥住我。
“辛夷,不要怕,我一直守着你呢,廖太医说了,染上神仙膏,就很难戒掉这个瘾头,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但你有我,我陪着你,守着你,只要三五年,叫你想不起来这个东西,你就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