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犹豫:“把她说过的话转头跟姐姐说,怕是不好吧?姐姐,我怕她怪我呢。”
“这有什么的,我嘴巴紧,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我暗笑,李姨娘还自称嘴巴紧呢,李姨娘的嘴巴若是紧,这天底下就没有嘴巴不紧的人了。
见我还在犹豫,李姨娘就狠了狠心:“回去我给你打十根络子。”
李姨娘的手很灵巧,打的络子花样多,又好看,是我学不来的。
我忙展颜:“早就想跟姐姐讨要了,只是怕麻烦姐姐。”
李姨娘笑得很勉强:“不麻烦不麻烦。”
见着了好处,我才肯告诉李姨娘:“卫姨娘说是南姨娘花高价买了块帕子,叫针线上的人按着那花样做件春衫,若是穿出去,二爷定然会喜欢,她便怂恿我去抢,我没去。”
李姨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可这恍然大悟中,偏偏还夹杂着一份遗憾。
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在遗憾我没有听卫姨娘的话。
遗憾归遗憾,李姨娘还是假惺惺地劝慰我。
“得亏妹妹没有听她的话,我也是才听说,说是前些日子,咱们家二爷就花高价,把那位绣娘绣的物件儿,大到荷包香囊,小到一块帕子,都买了回去,官场上有些人为了巴结咱们二爷,直接逼问自家女眷有没有买到这样的东西,买到了就送给咱们二爷呢。”
“现在外头的人都传说,二爷为了一个绣娘发了疯,唉,只怕是过不多久,咱们就又要添上一位妹妹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二爷为了我,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一向最爱惜自己的名声,现在却甘愿背负这样的名声,只为了叫我绣的东西不落在外人手中。
我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欢喜,有些得意,更多的却是心疼。
“妹妹还等什么?芍药在叫咱们了。”
我一抬头,看到芍药站在花厅门口冲我们两个人淡淡地笑,就回头嘱咐了红梅一句,跟着李姨娘进了花厅。
在花厅又等了片刻,听得正房那边陆续有了响动,便知道是二奶奶用完了膳食。
我们三个人又跟着芍药往正房去。
红梅等几个丫头自然不能随行,只能站在外头等。
几个月不见,二奶奶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眼下有两团乌青,想来是昨晚没睡好。
才请了安,她的视线就在我脸上打了个转,又放在了我头上的花簪子上:“二爷果然宠你。”
我忙蹲了个万福:“是奶奶教得好。”
二奶奶轻笑一声,懒懒地倚着大引枕:“怎么不见南姨娘?”
高妈妈忙道:“奶奶,南姨娘病了,这几日怕是都不能来给奶奶请安了,才打发了多福过来说了一声。”
二奶奶勾唇冷笑:“哟,还真是病了呢,我只当她是装的,罢了,既然今儿个人来得齐全,那咱们就过去看看南姨娘,也叫她在病中不至于寂寞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