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还趴在门缝上往外看,过了一会儿又告诉我,卫可心也去了二奶奶屋里请安。
“南姨娘那屋还关着门呢。”
南姨娘比我还嚣张,莫说出了这个事,便是没出这件事,她也不会去给二奶奶请安的。
我记起昨天的事,又疑惑起来。
南姨娘和栀子到底是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半山坡的呢?
这件事问南姨娘是问不出来的,只能问栀子。
“红桃,方才栀子陪着卫姨娘去奶奶屋里了吗?”
“没呢,”红桃摇头,“姨娘不知道,昨儿个夜里你们一回来,栀子就病了,这会儿被安置在下人房中。”
我立马来了精神,翻身下炕,在我的箱笼里翻了翻,没翻出钱来,就惊了一跳。
“姨娘是在找这个吗?”
红桃将我昨日穿的那件小衣找出来:“昨儿个是奴婢帮姨娘换衣裳的,见这里头有些要紧的东西,就没抱出去洗,连带着先前紫菀姐姐交给奴婢的五十两白银,都被奴婢好生收着呢。”
我长出一口气,夸红桃干活儿仔细。
“你从那五十两银子中,拿一锭银子,在这庄子上四处打听,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夫来,赤脚大夫也行。”
“姨娘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摆手:“我好得很,你找到大夫后,叫他开个安神的汤药,对外只说是给我用的,在咱们这小屋子煮好了,偷偷端去给栀子吃。”
红桃很聪明,一点就透。
她没问我为什么,立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一个人在屋里待到中午,也没人来送饭给我,听外头的动静,李姨娘和卫可心都没出来。
估计二奶奶要为难她俩了。
唉,何必呢,上赶着去找不自在。
二奶奶现在正是心虚的时候,越心虚的人,越喜欢虚张声势。
若是冷着她,她反倒会手足无措,上赶着来讨好我们了。
我不饿,只是心里空得慌。
从荷包里摸出那把糖,握在手心里,我却始终不舍得吃。
糖块已经有些化了,捏起一块,就黏得慌。
我正要往嘴里送,屋门便被人踹开。
“哟,辛姨娘这日子过得不错啊,还有糖吃呢。”
春兰耀武扬威地进了门。
这几个月来,她在这庄子上倒是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人也瘦了不少,看着比先前要清秀。
“我来瞧瞧姨娘病成什么样了,竟然连给奶奶请安都起不来身。”
她凑到我身边,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两眼,忽然笑了一声,一把拍掉我手里的糖。
糖块在地上滚了两圈,我心里一急,就翻身下炕,想要去把糖捡起来。
春兰赶在我之前,抬起脚,狠狠地碾在糖块上。
“姨娘是金贵人,怎么能吃这种糖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