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家的事情,”史可程摇摇头,“你管得了吗?”
“叔父何出此言?”史德威皱眉道,“叔父读的是圣贤书,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大义名分?”
大义个头!
史可程眉头大皱,心说:你这个武夫怎么和史可法一样呆啊,你叔父我都是贰臣了,还管什么大义?只要太子爷能让我做官就行!你叔父我苦读了二十年四书五经,就是为了做官啊!
“啊,”史可程转了转眼珠子,“你说的有道理!唔,读书人是要讲大义名分的。不过我不能马上离开登州,因为我在登州还有些友人,现在就去见他们,看看能不能拉他们一起走。”
“这可太好了。”史德威大喜,“不如让侄儿陪着叔父一起去见他们吧。”
“不,不,不,”史可程连连摇头,“你不方便露面,我一个人去见就行了。”
史可程的确不方便带着史德威去见朋友,因为他要见的那人名叫苏子文。和他是同年进士,都是崇祯十六年高中的,而且都授了翰林院编修的差事。
只不过苏子文在皇极门外带头投靠朱慈烺,而且又是汤若望的弟子,懂得许多西洋数学、化学知识,会摆弄火药和火炮,现在已经得到了重用,成了朱慈烺的讲官和大元帅府主簿,位在大元帅府长史毕酒城之下,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而史可程虽然有史可法这样的堂兄,但是却一念之差,觉得大明没戏,所以就没跟着跑路,留在北京城内当了贰臣,现在更是被一撸到底,成了平民百姓。
当平民史可程有要事求见大元帅府主簿苏子文的时候,苏子文正和另一个帅府主簿周泽睿,还有另一个东宫讲官龚鼎孳一起操办登莱恩科的事儿。
举行登莱恩科的主义是李岩提出的——在整治卫所的同时,得让登莱地方最有力的豪强得到做官的机会啊!苏观生在五月份的“大巡视”,就在忙活这事儿。
登莱毕竟是前沿,不能对一帮地主豪强太狠,要不然他们都当了带路党怎么办?所以得给出路,不管是卫所系统的武官,还是登莱三州七卫十一县的读书人,都要给机会。
而且是很大的机会!
总之,登莱两府的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和豪强分子,很快就要迎来他们人生之中最关键的一场做官考试了。
而苏子文作为主考之一,自然是忙得团团转,不过史可法的弟弟来了,他还是得挤出时间去见一见的。
“子文兄,小弟打听到一见机密事情,要向太子爷当面禀报。”
苏子文高中之前就是江南名士,以字行,所以史可程就称其为“子文兄”,还自称“小弟”,将姿态放得很低。
“是什么机密?”苏子文道,“可否透露一二?”
史可程左右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我堂兄史可法派了他的养子来登州了!”
“什么?”苏子文一愣,“没有听说啊!”
“他是化名而来的!”史可程道,“子文兄,现在可否为小弟引荐?”
这可是大事儿!苏子文心想:史可法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千岁爷能不能在南京即位,他可是个关键!而这个史可程是他的堂弟.......如果实心投靠,也是有大用的!
“好!”苏子文点点头,“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