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江两湖闽粤一共八个省共同承担了一个亿的租税,这个数目绝对不轻了!
如果朱皇帝只让四川交一百多万,那么四江两湖闽粤的士绅不要吵翻天?而且四川人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曾英被朱慈烺的话说的哑口无言,而马士英已经明白朱慈烺是想要加四川的税!
“陛下,”马士英道,“四川历经多年战乱,民生凋敝,百业荒废......即便收复,也需要多年的休养生息。”
朱慈烺笑问道:“既然民生凋敝、百业荒废,流寇怎么就维持了那么多的军队?川贵大军不下十万,火枪、大炮、胸甲也应有尽有,军饷军粮也都足额供应,怎么就打不过流寇呢?曾英,你说说。”
说什么呀?
军师府年年都派参谋团去川贵调查,对川贵的情况非常了解。川贵大军虽然不及朝廷直属的陆军那么精锐,而且营级方阵在“地无三尺平”的川贵山区也有点不灵活。但是川贵明军败多胜少的主要原因就一个——大顺军起码有二十万人!而且装备水平也不算太差,至少在崎岖的山林地形中,大顺的装备也够用了。
而二十万装备和训练水平都不差,而且士气高昂的军队要花多少钱?一年没有六百万实打实的支出怎么够?
而且除了在四川、贵州、陕西、湖北等方向上用兵,大顺军这几年还在云南和川边搞改土归流,把包括沐天波在内各路地头蛇都收拾了一遍,还战无不胜!
这得花掉多少军费?
更让曾英这样的川贵名将无话可说的是,流寇统治下的四川还基本上维持了一人人民安乐的小康局面。虽然不能和东南的欣欣向荣相比,但是小农田园的安逸还是有的。
“陛下,”还是马士英替曾英解围,“流寇在四川实行的是圈地均田之法,在四川圈了一千多万亩分给下面的兵将,让他们收租自养。余下的土地均分给老百姓,由流寇的伪朝收税......具体的做法和唐朝的租庸调一样。所以他们养二十万兵花不了多少,租庸调所入的米粮、布匹、伕役也足可以维持伪朝开支并补贴军用,还有余力将丝绸运去缅甸的沙廉换取西洋人的枪炮。”
马士英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大顺朝在四川日久安定后,不断实行“土断”,打击豪强土司,将过去隐没的田产都查了出来!现在光是四川一省,在册的田亩就不下五千三百万亩!汉中、郧阳、巩昌等处的田亩加一块儿也有六百多万亩。云南那边则清出近三千万亩!
现在大顺朝廷的田亩账册上的耕地,已经有了九千万亩!
其中的三千万亩分给了二十余万将士,平均一下也有一百多亩,年入白米都有几十石之多,足够支撑兵役了。而余下的土地分给了三百万户小农,每年还能上交“租调”合计一千多万(石、匹),再加上盐税、商税,大顺的财政当然非常宽裕了。
如果把府兵的田产收入也算进大顺朝廷的收入,人家一年至少有两千多万(石、匹、贯),而朱慈烺拨给川贵大军的经费每年只有三百万两,再加上一点自筹的经费,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一二十万,不到人家的六分之一,能打赢才怪了!
朱皇帝顿了顿,然后看着曾英道:“曾卿,现在川中的名士豪绅多在贵州避难吧?朕现在命你当川贵总督,李乾德当四川巡抚,沐天波当贵州巡抚,撤销川西、川东两军镇,再命杨展为四川提督,李占春为贵州提督......你们去和川贵两省的名士豪绅商量一下,定出一个恢复四川后川贵两省各县的上缴税额然后上报给朕。如果朕觉得可行,并且有利可图,自会调集大兵入川的。
另外,由流寇伪朝所均之田,一律不得发还原主,四川士绅和川军将士只能从流寇所圈之地中取得土地,作为酬功和补偿。这些土地,今后也需要和民田一样加税!勋田在免税期内,也必须先缴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