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城城东,有一条隐密的巷子,平时很少有人路过这里。巷子东头有一处没有人住的宅子,这几天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去,但里面偶尔会有锅碗瓢盆的声音。
大战之前没吃饭,大战之后昏过去的萧慕言醒了,疲惫的睁开眼睛,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房子不大收拾的还算干净,过日子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萧慕言没有动,因为全身剧痛。陌生的环境,并没有让萧慕言感到一丝不安,因为他知道楚辞一定在。果不其然,楚辞走了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小王爷既没行礼也没如何客气,只是简简单单问道:“醒了?”小王爷倒也习以为常,虚弱的说道:“饿了,给爷做饭。”楚辞回了句:“在做。”没一会脚步声响,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男装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碗粥,坐到床边,也不搭理萧慕言,而是直接舀了粥,送到他的嘴边。看到眼前的女人,萧慕言的心脏顿时咯噔一跳,声音更是怯懦的说道:“师姐,你..你怎么来了?”不见女子回答,只听门外的楚辞略带尴尬的说道:“你知道,我不太会伺候人,和其他人也不熟,所以就告诉了大小姐。”看着一言不发,面色冰冷的师姐,萧慕言就愈发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师姐,我自己来。”说完强忍着剧痛想要起身,女子也不阻拦,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萧慕言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反而疼痛加剧,疼的龇牙咧嘴。女子此时才开口:“吆,我们得小王爷不是一向不畏生死、坚强如铁的吗,现在怎么连抬个头都做不到了,对战齐道渊的本事呢,怎么喝个粥的能耐也没有了?”女子阴阳怪气的话里明显带着愠怒,说完更是不解气的将碗重重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砰的一声,粥直接洒了出来。“萧慕言,你真是长本事了啊,燕北是人死绝了吗,需要你亲自迎战齐道渊吗,要不是你运气好,现在死的一定是你,你知不知道。”
要问萧慕言有没有怕的人:有,但不多!要是问萧慕言最怕谁,整个燕北王府连厨子都知道,萧慕言最怕自己的师姐,从四岁见到她的那天起就开始怕,已经怕了十九年,而且是越来越怕,比老鼠见到猫还要怕。
百里浮玫,绣花厅这一代的厅首,一个被萧慕言誉为大智若妖的女人。从懂事起便只穿男装,虽如此但依然美过很多女人,尤其气质绝佳。有着和其他即漂亮又聪明且手握重权的年轻女人共同的特性:高傲!如果说巾帼不让须眉,那她则是完胜。十六岁便执掌了绣花厅,从小就被萧规缇赞为燕北无双的奇女子。
“师姐,我错了,您一向大人有大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逞强了!”在二十六岁的百里浮玫面前二十三岁的萧慕言就像一个孩子。更确切的说,只有在百里浮玫面前,萧慕言才像一个孩子。边苦苦哀求,边握住百里浮玫的右手,撒着娇的摇晃。百里浮玫本要继续训斥,但此刻却将话咽了回去,只是气极的瞪着萧慕言,然后冷冰冰的抽出手,起身离开。想到师姐是楚辞叫来的,萧慕言心里默默的发狠:“去你大爷的楚辞,等老子恢复了,定然扒了你的皮!”而楚辞就像感应到了一样,站在门外歉意的说道:“抱歉...”此刻,萧慕言只想抽把刀甩到他头上。
好几天没有吃饭的萧慕言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刚要使唤楚辞再去做点吃的,百里浮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再次走了进来,依然一言不发的坐到床边,只是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吹着。这一番动作,让萧慕言有些慌神,想到了小时候。
“张嘴”。百里浮玫依然冷冰冰的说道。
“啊,那个...你...我..”慌神的萧慕言是更加结巴了。
“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端去喂狗。”百里浮玫一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