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地面骤然裂开，一条宽阔无比的河流出现，但河水是数不尽的鲜血！

如果是柳厌自身的天与降临的话，面对六月七日的天与领域，幻想之界大概没有优势。

幻想之界，和柳厌所拥有的任何能力都没有关系，那是基于她幼年，少年以及前世三十几年的幻想，外加生命危机而出现的领域。

但神域·血河不一样，这个来自莉莉丝的领域所拥有的高位格，用来击破时光剪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一瞬间，六月七日的天与降临被完全打破！

周围环境如镜面一般破碎，血河消失不见，那纯黑的世界也消失不见。

柳厌看向周围，握了握不存在知觉的手。

神域·血河是属于莉莉丝的，而柳厌只是一个借用者，所以到现在为止，她也只能召唤出一个大概的雏形，效能大概也只有70%。

但正是这只有70%效能的神域也不是普通的天与降临可以抵挡的。

可，仅仅是面对六月七日的时光剪影，血河居然就被抵消了。

真是可怕的天赋！

柳厌看着半跪在地，受到反噬而吐出一口鲜血的六月七日，淡淡道，“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啊。”

“但还是打不过你啊。”

六月七日喘着粗气，有些失落地看着柳厌，一双眼睛里没有了怨恨，没有了愤怒，而是一种释怀的情绪在其中流转。

她的愤怒从来没有冲毁她的心理防线，只是她需要一个让自己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东西，柳厌就是这个东西。

要杀死柳厌，是一个目标，也是一根支柱。

如今，这根支柱断了，复仇，愤怒，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你想死？”

柳厌的表情有些玩味。

她走到了一动不动，已经放弃抵抗的六月七日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那双充满了释然的眼睛看着自己。

“知道吗？”

柳厌很平静地说道，“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你有姐姐柳窕，有抛下一切也要保护的女孩，而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牵挂，连得到的力量在你眼中都是沟渠之水！

差距如此巨大，我们怎么会一样！

六月七日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将一切都告诉了柳厌。

“是一样的。”

柳厌收回手，“我明白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某个时刻烟消云散，你也是如此，但你更幸运些，你还有的选。”

拥有选择，比什么都重要。

六月七日咬着牙，几乎是崩溃地吼道，“那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选啊！”

是为恶，是行善？

是就此消失，还是其它的什么，你告诉我啊！

柳厌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这就是你该选择的。

这句话仿佛一声钟鸣，将六月七日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生疼，她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抬起头，与柳厌对视。

那双眼中，盈满了泪水，两条泪痕顺着脸颊流下，她哽咽地摇头，“不，不要，那太痛苦了。”

她不想活，父母的死亡，祖母的离世，自己的被迫而为，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她不想如此痛苦地活着。

“你能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