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在绷带条上轻轻摩擦了两下,似在握着少女的柔荑。
而后,微微露出一条缝,任由那绷带从指缝间滑落下去。
*
灵器与主人五感相通。
它们紧紧缠绕王耀的时候,就像是时清在紧紧握着那家伙的手腕。
钟离锦以往并未在意过这些,毕竟被时清用绷带捆绑过的人很多。
只是这一回,他看见少女用绷带束缚男人。
好似又到了五日前的那天夜晚。
他与时清手腕相贴时,血液交织交融,欢情蛊虫被吸引游动。
那游动的蛊虫仿佛带给了时清一种不一样的欢愉和快感,时清看不见,他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静静垂落在水中的四条绷带,因着少女情感的欢乐,而开始蠢蠢欲动,如水中优雅游动的毒蛇,从下方缠绕上少年的身躯。
钟离锦一怔,本想挣脱开,却又因着手腕相贴,无可用的手,难以避让,所以只能承受。
它们自下而上,又从少年衣襟滑下,擦过他的脖颈,锁骨,胸膛,腰肢……似游走,亲吻,和抚摸。
与他身体交缠,给少年带来令人心生畏惧,又渴求不已的,隐秘至极的快乐。
绷带是时清情绪的体现。
他意识到这是时清此刻的感受,于是一颗心跳动的几乎要破腔而出。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明明蛊虫还没有顺着手腕的血液进入他的身躯,他就已经如此动情,至身躯不受控制,连下腹的火焰都要差点儿将他吞噬。
好在蛊虫成功引了过来。
钟离锦立刻起身,拼尽全力挣脱开时清的绷带,压抑着蛊虫与此前动情带来的折磨,忙不迭地逃离了冷泉。
而如今,他已经无法正视那四条与时清感知相通的绷带。
捏着绷带,就像握着时清的手。
任由绷带缠绕上脖颈,就像是被少女用手臂轻轻搂住。
钟离锦不敢多碰。
当然——
也不想旁人碰。
他会在秘境里等着王耀过来。
若是那男人没来,他也会去寻找他。
因为。
他是真的想,砍下那家伙,刚才被时清缠缚过的一双手。
*
“师弟,不介绍一下吗?”大师兄陈非欢忽然开口道。
少年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温润柔和,让人如沐春风的神情,对沧莹几人微微一笑,“是该介绍介绍。”
“沧师姐,这几位分别是我玄霄宗的大师兄,陈非欢,二师兄张绍文,以及三师姐,穆念熙。”他说完又对玄霄宗几人道:“这是三清山的沧莹师姐,沉湘小师姐,以及……时清师姐。”
“各位道友好,刚才多谢了。”穆念熙温婉微笑道。
“没事儿,钟离师弟现在在三清山游学,自然也是我们的师弟,”沧莹摆摆手。
后面几个宗门也都传送过来,此刻悬浮于天边的水镜开始出现波纹。
沧莹看见那波纹浮动,立刻说:“哎呀,秘境要打开了,诸位道友,我们就先回三清山那边了,回见!”
她说完拉着时清跟沉湘,不待几人回应,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
陈非欢望着三人身影,忽然转头,对身旁白衣少年道:“那个穿青色短衣满身缠绕绷带的少女……就是之前退你婚的时清?”
他说这话时,另一旁的穆念熙也眸色复杂,微微抿唇,捏着手,道:“我看师弟刚才,不像是对她心有怨怼的模样,难道……放下了?”
钟离锦道:“此前是有些误会,不过早就解开了,时清并非我结亲之人,她也不是故意想给我难堪才来退婚,更并非落井下石。”
“那她为何——”穆念熙蹙眉。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强者。”少年望着那翠色的背影,轻声说:“仅此而已,现在,我还不够强罢了。”
*
“阿嚏!”刚回到队伍,时清就打了个喷嚏。
沉湘问:“怎么了师姐,有人想你?”
沧莹说:“也有可能是蛐蛐。”
时清:“……”
水镜浮动的波光越来越强,此次宗门弟子大比的主持,本该由三清掌门时越来担任,但那男人近期闭关还不知何时才能够出来,便被苍月山掌门捡了便宜。
主持能够安排大比的所有事宜,因而以往一个宗门出一个巡视长老,今年巡视长老却多了好几个苍月山的人担任。
虽有人不满,却无奈苍月山最近风头极盛,实力大涨,而无法明面上与其有冲突。
水镜之前,一名淡蓝衣物的老人白须垂下,仙风道骨,姿态翩然,御剑而上,手中拂尘在天空划出一道带着蓝色微光的弧度,那弧度间飘洒星光,潇洒至极。
这便是苍月山掌门,黄道子。
据悉老人已经五百来岁,渡劫中期,虽然金丹直到暮年才突破,却依旧靠最长的资历在五十年前登上苍月掌门的宝座。
他上台之后,致力于与三清山争夺修真界的话语权,为了壮大门派,收徒只看资质,不看其他,因而多了一大批资历不错却品德不高的弟子。
“诸位道友,此次宗门弟子大比,老夫有幸主持大局,今年规则更改,由三清山主场置办的擂台赛事,改为秘境历练大比,所有进入秘境的弟子,皆为竞争对手,除一只低阶魔物,计一分,除一只中阶魔物,计五分,除一只高阶魔物,计十分,三日后,积分最高者,其个人、及宗门,便是此次大比最终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