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觐(18)(1 / 2)

OR6-EP5:朝觐(18)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肯定安布雷拉研究T病毒的真实用意。”埃贡·舒勒控制着他新建立的雷达网络监控着战场上的风吹草动,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即便是看似神通广大的光学迷彩,遇上了新型雷达的火眼金睛,照样会黯然失色,这也使得敌人的一举一动在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的雇佣兵们的视野中暴露无遗,“从设计产品的角度来看,设计工作是失败的……主要用途不明,而且不可控。”

屏幕另一头的岛田真司蹲在用来处理污水的池子旁——事实上,这已经不再是水池了,里面堆积着的废弃生物垃圾散发出的臭气让提前戴上了防毒面具的众人心惊肉跳,他们都猜得出下面装着大量安布雷拉的废弃实验品。从其中一些尸体的衣着上来看,有些死者生前想必是为安布雷拉工作的雇佣兵、工人和研究员,但他们仍然无情地被安布雷拉抛弃、沦为了堆积如山的尸骨中一处不起眼的点缀。

就在不久前,吉欧特隆公司的雇佣兵们勉强控制住了局势,为岛田真司打开了一扇控制安布雷拉内部设施的大门。要说安布雷拉的构思,纵使在有些挑剔的岛田真司眼中也着实巧妙。拿这座几乎被吉欧特隆雇佣兵们占领的污水处理厂来说,安布雷拉成功地将厂房用于不同项目,让它既能肩负原有的功能又可以充当处理废弃生物垃圾的中转站,同时还能成为管理地下设施气体的总阀门。只可惜,这东西落入了岛田真司之手,反而让安布雷拉因此而受害。

“如果你愿意把这种T病毒视为一个一以贯之、从最开始就有着从未动摇的明确指向性的研究产物,那么它确实是不合格的。”岛田真司命令后方的雇佣兵将他们所乘的卡车中装载的药物就地倾泻到附近的另一个水池中,他准备活用安布雷拉自己的设施来给他们致命一击,“但是,世上并没那么多从立项开始就有着明确目标且中途从未因各种主客观原因而更改研究方向的项目……所以,安布雷拉所设计出的这种食人症病毒,其主要用途很可能在它诞生的过程中经历了数次修改,而这也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安布雷拉对它的定位。”

“听你这么说,事情显得稍微合理了一些。”舒勒点了点头,他让身旁的助手把他们目前汇总到的消息及时发送给美军,那些等待着新命令的士兵们需要在恰当的时刻派上用场,“不过,就算在设计理念上出现了前后矛盾,安布雷拉总该对他们现在使用的生化武器有个粗略的定位。”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和你一样的看法。”没戴眼镜的日本学者扣紧头盔,左顾右盼着。他必须先熟悉安布雷拉的控制系统,然后才能用安布雷拉自己的工具瓦解安布雷拉的防御。无论防御多么严密的设施,里面的作战人员必然需要获得氧气,仅此一项便让号称铜墙铁壁的堡垒难以回避那些迟早会造成隐患的缺陷。

到了安布雷拉这里,事态明显正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俄罗斯人建造的避难所固然足够安全,那狂野的作风和远远算不上繁琐的各项保障机制同样给了外来的入侵者一个无比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摧毁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只要维持那掩体中的人员的生命活动所必需的各项资源中的任意一项受到了岛田真司的控制,等待着狂妄的安布雷拉的将会是灭亡。

现在,蛰伏已久的岛田真司开始了他的游戏。

“安布雷拉曾经在侯赛因空军基地使用类似的手段来歼灭当时进入基地内部的吉欧特隆雇佣兵——准确地说,其实是已经叛变的原安布雷拉雇佣兵。”外面传来的爆炸声提醒着岛田真司,敌人正在步步紧逼,但随后从地板上晃过的巨大阴影又让他放心了不少。有麦克尼尔和伯顿的那两架M9型AS机甲在场,他也有足够的信心顺利地完成自己的计划并安全撤退,“虽然我现在的做法看起来像是拙劣的模仿,但只要这办法有用,我们不必在乎它是否具备了创新性。”

“哪一种?”无数个疑问划过舒勒的脑海,“抗体疗法、注射疫苗……但这些方法是用来治疗患者的,不能成为在战场上大规模削弱食人症患者的有效战术。”

“治疗?我为什么要想办法通过【治好】那些食人症患者来削弱安布雷拉的实力呢?”岛田真司嗤笑着,“我以为你很擅长以毒攻毒,舒勒。”

听了岛田真司的说法,舒勒松了一口气,他不再为麦克尼尔和伯顿的命运而担忧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他们进攻安布雷拉的计划看起来都显得仓促而草率,即便是足智多谋的麦克尼尔和握有相应人脉资源的舒勒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面对着可能的风险和机遇,唯一能够坐镇后方却又不像卡萨德那样已经置身事外的舒勒认为,自己有义务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多次向麦克尼尔保证过,决不会让对方失望。

“美国人的海军陆战队第1/1步兵营突击部队正在尝试越境,目前伊拉克人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舒勒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我们不能确定届时俄军发现他们的行动后会做出什么反应。等他们到达那里之后,你要想办法配合他们的工作。”

若是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听到了这番话,他一定会竭力劝阻美军前来支援,因为他从和这棘手的敌人开始交战的那一刹那就明白眼前的AS机甲远非常人所能应付。与他一同前来的美军AS机甲驾驶员们已经成了躺在半报废或完全报废的AS机甲残骸中苟延残喘的累赘,要不是附近的信仰卫士团部队在他们之前的冲杀中走散了大半且STARS-1明确地要求信仰卫士团转移阵地、对付迅速逼近的俄军,那些凶神恶煞的狂徒完全能够将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的美军AS机甲驾驶员们送去见上帝。

他看不清敌人的动作,看不清那架灰黑色的AS机甲将自己的队友打得落花流水的致命一击,也看不到那能够精确地卸掉AS机甲的四肢却不伤及主干的炮火。开启了λ式驱动仪的AS机甲至少能够对付8架有着同等性能的普通AS机甲,这一论断一度被他当成是开玩笑,可当规律真正在他自己的身上得到验证时,米哈伊洛夫宁愿提出这说法的研究员或工程师是在夸大其词。

“这不过是完全依赖λ式驱动仪的玩具而已。”他强作镇定,“就跟那种缺了λ式驱动仪之后便站不起来的超大型AS机甲一样。”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常规武器,看似是单分子切割刀的近战兵器和状似巨型步枪的炮口都是做过精心伪装的特殊装备,其用途是掩饰这架AS机甲完全使用λ式驱动仪作战的本质。它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武器弹药,所消耗的只有驾驶员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意志而已。

了解敌人的手段反而让米哈伊洛夫陷入了更加沉重的绝望中,他找不出击败对手的方法,除非麦克尼尔和伯顿当中有一人在场配合他的行动。不然,他将被迫把全部的精力花费在躲避敌方的攻击上,而且很少能够找到恰当的反击时机。那不可见的斥力场折磨着他的意志和心智,敌方AS机甲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追魂索命的音符,伴着这令人恐惧的音律起舞的米哈伊洛夫比踩在尖刀上的舞者更加地惶恐不安。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他半发泄地冲着外面喊道,“你也会跟其他人一样……”

“不瞒你说,我确实在认真地考虑换个雇主。”博尚停下了追击的势头,环顾附近七零八落地躺在山坡上的AS机甲残骸,“不过,我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去物色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决定听听你的意见,也许你知道会有什么人愿意雇佣我们。”

毫无顾忌地表露出疑似要投敌的倾向无疑会让博尚陷入陷阱,但他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安布雷拉的忠诚,那些在前方纵横交错地排列开的死亡线仍然在步步逼近米哈伊洛夫。享受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成就感,博尚悠然自得地操控自己的AS机甲飘浮到半空中,匀速向米哈伊洛夫靠近。

望着屏幕上表示米哈伊洛夫的AS机甲所在位置的光点,博尚的思绪飞离了战场片刻。他不必如此瞻前顾后,现在正是向安布雷拉造反的大好时机。有这架AS机甲在手,附近的信仰卫士团作战部队和安布雷拉雇佣兵们都无法抵挡他的进攻,到时候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打乱战局并返回基地附近配合麦克尼尔的攻势。

这还不够。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不能明确地表态。只有当安布雷拉完全将求生的希望拴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背叛才会更有价值,哪怕那会被美军理解为见势不妙就临阵倒戈的懦夫之举。唯一的问题是,像威斯克那样狡猾的人物不大可能不留备用方案,因此博尚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等待到安布雷拉山穷水尽的时候。

博尚的猖狂态度激怒了米哈伊洛夫。仍在逃命的俄罗斯人用上了他所能想象出的一切辱骂来痛斥博尚的无耻行为,而博尚并不介意顺带把这些内容播放给附近的安布雷拉雇佣兵们。这些被安布雷拉的承诺扭曲了认知的家伙不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一向彬彬有礼而且很在乎他人看法的法兰西绅士还不想过早地败坏自己的形象。

眼见米哈伊洛夫全无还手之力,博尚悄悄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脑,也放松了对λ式驱动仪的控制。他为自己仍能保持清醒而惊讶,这不是他自己的幸运,而是T病毒的功劳。想必麦克尼尔会有更多的收获,但那已经超出了博尚的负责范围,而且他愿意放心地将另一处重要战场托付给那个永远不会被打倒的男人。

象征性地通过扬声器嘲笑着米哈伊洛夫的狼狈后,博尚作势要去救援附近正在被俄军围攻的信仰卫士团,飘然而去,留给了米哈伊洛夫满地信仰卫士团士兵的尸体和一群无法自行脱身的美军AS机甲驾驶员。

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见敌人走远了,先向后方支援中心求救,要求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尽量迅速地将支援部队投送到战场上。他补充说,由于跟他一同前来的大部分AS机甲驾驶员都被困在废墟和AS机甲残骸里,因此他们等同被围困在信仰卫士团的一处旧营地附近,而那些丧心病狂的萨拉菲战士随时可能从前线折返回来并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麦克尼尔,你的情况怎么样?”米哈伊洛夫本来可以干脆利落的逃跑,但他深知自己把这么多美军AS机甲驾驶员扔在原地等死的后果,恐惧促使他尽忠职守,“我们遇到了安布雷拉的第四代AS机甲,现在我方已经溃败……”

麦克尼尔没有回答,从米哈伊洛夫的耳机里传来的是一连串的枪响和接连不断的吼叫声。枪声响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停下,近距离地享受了一番高功率耳语的米哈伊洛夫只觉得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他声嘶力竭地向着话筒吼叫着,希望安然无恙的麦克尼尔能够及时地以同样沙哑的大嗓门喊回来。

“听上去,他们好像搞砸了。”伯顿踢开倒毙前方的一具僵尸,用左手调整着探照灯的方向,“这就是我觉得最糟糕的事情……说不定博尚会因此被我军送进关塔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