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S.T.A.R.S. OR2-EP1:佩伦觉醒(13)(1 / 2)

OR2-EP1:佩伦觉醒(13)

一行人被关进美国大使馆的小屋里已经有一天多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卫兵会定时为他们提供饮食,除此之外不闻不问,仿佛已经把他们彻底忘掉了。这种漠视让众人有些恐慌,他们不怕上级派人来调查和审问,就怕他们被扔在角落里当成垃圾处理。兰德尔下士一直满怀怨恨地看着躲在角落里的汤姆,萨拉斯中士寸步不离地挡在汤姆前面,不让五大三粗的南方壮汉有机会找汤姆撒气。小队的领导者希尔兹上尉坐在小屋中央思考人生,他的得力助手麦克尼尔则缩在另一个角落里寻找新的对策。

“我说,我们现在是共犯,是一条船上的盟友。至少在我们这个有些奇怪的临时组合解散以前,我们必须共同面对无法逃避的问题。”麦克尼尔咬着指甲,大使馆里并不暖和,他依旧冻得浑身发抖。为了向合众国示威,OUN切断了大使馆的水电供应,双方目前还在进行协商,而麦克尼尔等人解救人质并带着人质逃进大使馆的行为无疑是让谈判活动彻底告吹了。考虑到他们是从前线逃离的逃兵,大使馆和军队大概不会因为他们所谓的英雄行为而感谢他们。必须让那些无事可做的闲散人员放弃调查他们最近的活动,以免他们最终坐实了逃离战场的罪名。

麦克尼尔只是提出一个倡议,其他人并不一定会接受。缺乏互信有时候会成为团队合作中最严重的内耗因素,即便起初其中并未有任何人存心坑害别人,只要一个成员起了疑心并开始怀疑其他人,猜疑就会让恶意逐渐浮出水面并成为现实。他们相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能够让他们保持合作关系并融洽相处的唯一原因是外界压力,从俄国人的秘密武器下死里逃生的他们需要找到回到军队的办法并免于受到处罚。其中,麦克尼尔的提议得到了拥护,那就是以战争英雄或其他类似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军队的视野中。军队没有理由贸然地处罚新近出现的英雄,当所谓的逃跑只是捕风捉影时,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忘记追究真相并只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实。

当然,他们也要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军队不缺英雄,英雄只是具备短时效性的消耗品。

希尔兹上尉抬起头看着角落里的麦克尼尔,没有发言,将讨论的余地交给了其他人。他对这个貌合神离的团队的实际控制力值得怀疑,麦克尼尔当然会愿意听从指挥,但前提是希尔兹上尉的决策始终正确;兰德尔下士和上尉更早地认识,这个来自南方的粗犷壮汉有时候会因为鲁莽而坏了大事;汤姆一直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他在队伍中的作用仅限于为别人提供掩护,而希尔兹上尉有理由相信汤姆能够成功的唯一原因是运气好,倘若有敌人接近汤姆并试图攻占汤姆控制的要地,汤姆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萨拉斯中士总是心事重重,他看起来永远在想念他远在得克萨斯的亲人,有时会在不适当的时候变得六神无主而盲目地听从别人的意见。这些人当中没有在某些方面特别出色的精英,麦克尼尔在希尔兹上尉眼中算是半个,其他人只是在军队中混饭吃的薪水小偷,尤其是除了打游戏和看书之外什么也不想干的汤姆。

“怎么今天突然说起这个了?”兰德尔下士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确实是侥幸生存而且不得不从前线离开的……我本人问心无愧。”

“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大概都在他们的监听下。”麦克尼尔指了指头顶某处可能存在的窃听设备,“先不谈什么窃听设备。我们不是罪犯,并且现在我依旧主张这一点。只要我们我们如实地说出真相,再加上基辅当前的混乱局势,他们有很大的概率让我们戴罪立功,暂且不处罚我们。不过,万一某些人在调查人员的诱导下说出了一些他们想听的言论——尽管这些言论是失真的——那么其他人都要跟着遭殃。我并非怀疑各位的人品,可你们应该知道人性恰恰是经不起考验的。”

之前麦克尼尔打算发明一套用来进行交流的简易手势,随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才能。希尔兹上尉试图在墙上画一些标记以作为暗号,免得他们所有的交流内容全都被那些只会躲在大使馆里发号施令的家伙偷听。所有人的说法必须一致,从两伙人会合之后,事情变得简单而清晰,他们也无需回避其中存在的犯罪行为,想必没有人会在这些问题上撒谎。至于在此之前的故事则众说纷纭,麦克尼尔、汤姆和萨拉斯中士是从乌克兰东北方向逃离的,而希尔兹上尉和兰德尔下士则来自东线。希尔兹上尉曾经和其他3人简要地说明了他们在前线遭遇的惨剧,唯独没有描述俄国人到底使用了什么武器,也没有说明美军的实际伤亡程度(麦克尼尔推测能够让指挥结构崩溃的惨败一定会伴随着大量死伤),这让打算采取同一个理由骗取调查人员信任的麦克尼尔产生了怀疑。如果他不想让调查人员把他单独抓出去仔细审问,他最好还是说出大部分真相。

“如何证明?”

“我们定下个规矩,在这个临时小队解散前,任何人离开其他人的视线,都必须在团聚后报告自己的全部经历,不能漏下任何细节。”麦克尼尔摊开手,“各位,不要再有顾虑了,我们既不能成为前线的炮灰也不该成为监狱里坐以待毙的囚犯,我们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汤姆说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萨拉斯中士附议。在希尔兹上尉举手表示赞同后,最强硬的兰德尔下士不得不服从大多数人的意见。几分钟之后,有人打开了紧锁的大门,门外的卫兵入内将希尔兹上尉带了出去,而后迅速地关上了门。留在室内的4人面面相觑,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上尉回来。期间卫兵给他们送来了午饭,所有人都没有动叉子和餐刀,互相看着对方的行动,仿佛坐在眼前的不是和他们生死与共十几天的队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认输,我先吃。”麦克尼尔最先放弃了对峙,低下头开始用餐。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食物,满足地抹了抹嘴唇,笑着把空餐盘出示给其他人看,剩下的人这才开始吃饭。这顿饭还没结束,希尔兹上尉被卫兵带回了室内,随后卫兵叫到了麦克尼尔的名字。刚吃完饭的麦克尼尔来不及和希尔兹上尉交流情报就被拉了出去,他在6名卫兵的严密看守下沿着走廊向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前进,而他对上尉是否会遵守约定始终保持怀疑。

审讯室中坐着三名身穿厚重军大衣的军官,他们应当是驻扎在乌克兰的驻外武官。

“英国人?”其中一名戴着平光眼镜的瘦军官首先开口了。

“是美国人,我已经入籍快二十年了。”麦克尼尔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对方的主动出击。他不知道希尔兹上尉对这些人公开了什么情报,囚徒困境在他这里得到了应验。现在,他要就希尔兹上尉的人品进行赌博,后果是作为一个体面的英雄回到阳光下,或是作为逃兵而被逮捕。麦克尼尔没有向希尔兹上尉和兰德尔下士亲口承认自己是逃兵,虽说怀亚特·柯蒂斯似乎从麦克尼尔的语言中推测到了真相,但那不能够当作证据。

“好,美国人。”瘦军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三等兵迈克尔·麦克尼尔,根据阿尔弗雷德·希尔兹上尉的供述,你们在基辅活动期间全部的犯罪行动是由上尉一手指挥,但在关键问题上全是由你来做出决定……坦率地说,我们很好奇为何一名上尉会听从一个普通士兵的意见来判断局势。”

“长官,请允许我更正一个说法:这不是犯罪。”麦克尼尔意识到他必须大言不惭地进行反击才能避免这些家伙把自己当成突破口,“合众国的军人因主力部队溃散而失去了上级的命令,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活下去。”

“……即便如此,你们似乎应该停留在哈尔科夫附近等待指示而不是在没有新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往基辅方向撤退,何况你们还制造了这么多意外事故。”坐在中间的军官没戴眼镜,他的体格只比兰德尔下士略微瘦一些,带来的压迫感是三人之中最强的,“关于你们的行为是否属于逃亡的问题,稍后再议。现在,三等兵麦克尼尔,我希望向特别调查小组陈述你们突袭酒店并和OUN对抗的全过程……”

希尔兹上尉可能说出了一些重要情报。没错,麦克尼尔负责出主意,他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做什么,而具体计划是希尔兹上尉自己的问题。起初希尔兹上尉根本不愿意听麦克尼尔的意见,但其他三人在讨论作战计划上没有兴趣,这使得上尉最终不得不把麦克尼尔当成唯一的讨论对象,并很快发现麦克尼尔和他的水平不相上下。

三名军官的兴趣被一个细节吸引了,那就是麦克尼尔所描述的似乎让希尔兹上尉在短时间内失去理智的神秘OUN雇佣兵,此人已经被麦克尼尔当场击毙,大使馆这里恐怕查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你此前是否曾经在任何地方见过使用魔法作战的军人?”

“没有。希尔兹上尉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魔法师。”

戴眼镜的瘦军官示意他右侧的同僚停止继续询问愚蠢的问题。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营救其他国家的人质?”

“他们不是美国人,就这么简单。”麦克尼尔顺着对方的思路答道。他通过最近的合众国国内新闻而判断那里的风气正在变得日趋保守,此时他要是说一些大义凛然的空话,估计会被军官们认为是精神病人。坐在麦克尼尔视野最左侧的那个军官从一开始就在睡觉,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在这场荒谬的调查中浪费精力了。

瘦军官扶了扶眼镜,以一副学究的严谨口吻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如果你们稍微了解OUN劫持外国人带来的国际影响,就会明白只救美国人比彻底不救带来的舆论反响还要恶劣。事实上,国际社会普遍认为这是我军实施的一次失败行动,而残存的他国人质被OUN全都处决了!”他把平板电脑甩到一旁,“因为在前线吃了败仗,想要找其他地方逞英雄?我老实地告诉你,你想错了,连总统阁下都要召集幕僚讨论的复杂问题岂是你这种普通士兵能草率地得出最优结果的?”

麦克尼尔冷笑了几声,他明白自己安分守己地接受对方的训斥只能换来更多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