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百官跪拜,黑压压的人群中,只闻哭泣之声此起彼伏。
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凉意,却也仿佛吹散了些许心中的郁结,让人在这份悲伤中寻得一丝慰藉。
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哀愁所笼罩。
……
守灵的最后一日,陆初宜晕倒了,郑曦颜便派人送她回了寿安宫。
回宫的路上,陆初宜坐在轿辇上,没走几步就被颠醒了,“芸儿……”陆初宜虚弱的喊道,她的脸色很是不好,这几日守灵,要一直跪着,而且跪着的时候滴水未进,身子直接就撑不住了。
“娘娘,您醒了?”芸儿担心道。
“我这是怎么了?”陆初宜扶着额头,晕晕乎乎的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儿的力气了。
“娘娘晕倒了,太后娘娘体谅您,免了您之后的守灵,我们还是先回宫休息吧!再快点儿!”芸儿沉声道。
陆初宜的身子撑在扶手上,身子摇摇欲坠,胸口恶心难受,脸色越来越差,颤声道:“停……停下!”
“娘娘,您怎么了?”芸儿慌乱道。
“让……他们停下!”陆初宜断断续续的说道,胸前堵得慌,有些反胃恶心的感觉。
“是,落轿!”芸儿连忙吩咐道。
轿辇落下后,陆初宜没忍住,干呕了几下,她今日没吃什么东西,现下吐也吐不出来。
“娘娘,您怎么了?”芸儿大喊着。
陆初宜艰难的撑起身子来,轻声道:“没事,只是有些想吐而已,缓缓就好了。”
“娘娘,我们先回去,还是让太医好好给您瞧瞧吧!”芸儿害怕的都要哭了。
“芸儿,你不用担心,也是我的身子不争气,跪了这几日便撑不住了,没事的。”陆初宜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慰她。
这时,卢墨羽路过,瞧见陆初宜的脸色那么差,心里一紧,快步走上前,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慌乱,走到她面前后,又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跪下行礼,“臣给陆太妃请安!”
陆初宜下意识的躲闪他的眼神,坐直了身子,低声道:“不必多礼!”
“多谢陆太妃!”卢墨羽沉声道。
“芸儿,走吧!”陆初宜捂着胸口低声吩咐。
“是。起轿!”芸儿低着头,不敢乱看什么。
卢墨羽带着侍卫让开了路,虽然低着头,但目光却紧紧地追随着轿辇,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陆初宜的头微微一侧,眼角微微下垂,流露出一抹伤感。
他们两个,每次见面,其实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愫翻涌着,但因为身份的缘故,只能恪守规矩和体统,见面也只能是陌生人。
芸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漫不经心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如果当年姑娘没有进宫就好了,那卢侍卫与她们姑娘,就能真的在一起了。
可惜,有缘无份,她们姑娘这辈子都只能是先帝的妃嫔,与卢侍卫绝无可能的。
卢墨羽的脸色微微一沉,神情满是落寞的转身,继续巡逻,可还是会不经意的去打听今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就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给陆初宜诊了脉,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加上没能休息好,这才晕倒的,吃几服药便能痊愈。
……
三日后,太皇太后的丧仪结束了。
这天上午,郑曦颜来到了寿安宫,看望过大公主和二公主后,便到了陆初宜的寝宫。
芸儿见状连忙进去通传,“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陆初宜连忙从床上下来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郑曦颜快步上前,对她温柔一笑,将她扶了起来,“好了,别多礼了,你还病着呢?”
“多谢太后娘娘!”陆初宜低声道。
郑曦颜扶着她躺回了床,温声道:“怎么样了?身子可好多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好多了,给娘娘添麻烦了。”陆初宜小心谨慎的回道。
“这是什么话,你身子本就虚弱,去年先帝去世,你从头守到尾,丧仪结束后,整个人大病了一场,这才过去多久,母后便又……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彻底,这次好好养着,其它的不用操心!”郑曦颜柔声安抚道。
“是,臣妾都听太后娘娘的。”陆初宜乖顺的回道。
郑曦颜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透露着复杂的神色,她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像她这样天真,没有心机的姑娘,她真的不忍伤害她。
“哀家听闻,你与宫里的卢侍卫,好像有几分交情?”郑曦颜脸色微微一沉,开口试探性的问她。
陆初宜的脸色骤然一变,可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的关系,有什么好慌的。
“娘娘此言何意?臣妾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陆初宜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一脸平静的问道。
郑曦颜意味深长一笑,轻笑道:“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哀家就是突然想起去年,在行宫时,一块儿骑马的时候,好像他也在!”
“是吗?那么久的事情,臣妾早就不记得了。”陆初宜神色如常,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澜。
“也是,都过去将近一年了,不记得也正常。”郑曦颜沉声道,下一刻,她便径直起身,“你好好养身子,哀家就先回去了。”
陆初宜见状,立刻便要起身恭送,郑曦颜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温声道:“好了,别送了,休息吧!”
“是,臣妾恭送太后娘娘!”陆初宜恭敬的应下。
郑曦颜离开了寿安宫,回去的路上,秀眉微皱,脸上的表情很是犹豫不决,“碧落,你说,哀家若是成全他们二人,如何?”
“娘娘的意思是……”碧落声音放的很低,但脸上并无明显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