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干呕了两声,显然是被恶心的够呛。只是她依然跪在那里,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和眼里冰冷的目光。
“你冤枉个屁!”即便她如今两个儿子都做了官,她是众人口中的老太太了,可是这粗鄙骂人的话,她还是张口就来。“春花这个亲事,里里外外不是你操持的嘛?你个丧良心的贱蹄子,黑心黑肺的小贱人,你把我的春花嫁给这么一个土埋到脖子上的老头子,你是不得好死啊!你这个嗓门星,我咋就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
听着崔氏骂王氏的话,小岚和张氏的脸色也跟着泛白。这崔氏的嘴,可不是一般的毒啊。
得亏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人都是盛家的人,这要是有外人在啊,崔氏可就是要出名整个河间县了。而王氏的脸也会被她给骂的没脸了,另外崔氏还骂上了郑二老爷,这郑家能愿意嘛......
土埋脖子的话被郑家的人听见了,怕不是刚结亲的两家人就会立马变成仇家的。就算郑二老爷看在新娶的小媳妇的面子上放过了盛家。但是郑家的儿子们就能甘心自己的老爹受辱?还有那些同组的人,他们岂会一笑了之?
所以,从今天的种种安排来看,这要说盛诺和王氏之前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任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可见这一切,盛诺和王氏早就知道了,而不是像王氏说的那样,她也是刚知道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太太,你可别冤枉我啊,老太爷在这,咱们的大姑姐也在,还有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在。您老到了这河间县啊,咱这院子的里里外外的,就是您老当家,我就是个给您跑腿的,您老是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的。”王氏辩解道。
“再说了,春花的这件亲事,可是您老亲自点头定下的啊。我那时候还跟你老提了一嘴呢,说这个亲事太赶了些,是不是咱们再想想啥的。咱们这刚来河间县还没多长日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愁给春花更好的婆家的。”说到这里,王氏看了盛老爷子一眼,“当时老太爷也说话了,说是春花的年纪不小了,挑啥挑的,就是这个就很不错了。”
“再说了,春花的这一摊子事,都是你老咋说的,我就咋干的,你支嘴,我跑腿。这些天,我可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了,累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可我是谁都没有抱怨锅的。为了咱家春花好啊,为了你老能舒心啊,我是心甘情愿的。”说着说着,王氏便又声泪俱下了。
“你少在这里跟我东拉西扯的,你最是嘴甜心狠,我还不知道个你!”崔氏依旧阴沉着个脸,完全没有被王氏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亲事是我应下的不假,你们不说好,我能应下嘛?明明说的是郑家小公子,怎么变成郑家老头子了,这是咋回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老太太啊,你冤枉我了啊,这事,我上哪里知道去啊?”王氏连连叫屈,“我这一天到晚的,就是跟您老一样的啊,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就一直在您老身边伺候着的啊。我这笨嘴笨舌的,您老都不知道的事,我上哪知道去啊?”王氏故作迷惑状。
王氏这样说,竟然让她将自己完全从这个事情上摘了出来。
这里是崔氏当家,王氏和崔氏一样,一直都在这个院子里活动的,也就是一直在崔氏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就是春花出嫁的那天,王氏也是跟着崔氏一块的。那么崔氏发现不了的猫腻,她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了。如今崔氏要怪王氏,那首先,她就得先怪她自己。
小岚想起春花出嫁那天的事情来了,怪不得王氏全程跟在崔氏和兰花的身边呢,这是提前打算好了,就是现在用来堵老太太和兰花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