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屹湘听到她说“我哥”,清了一下喉咙——叶崇磬要来?那岂不是……她揉了下额前刘海。
既然要成亲戚了,迟早要见面。
“你注意节食啊,怎么见胖了。”她说。
“啊?真?”崇碧三下两下走到穿衣镜处,也不管屹湘正拿着线,把一缕线拖老长,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真胖了?”懒
屹湘咬断丝线。
“我就说不能多吃!我妈恨不得让阿姨给我一天做二十顿。”崇碧掐着腰,转头盯着衣架上乳白色婚纱,“会不会把礼服挤爆了?”
屹湘忍着笑,拿起小剪刀,贴着裙子底边将零碎线头剪下,说:“人家为了穿礼服好看都肯饿到半死呢。”
“我若为了穿衣服好看少吃一口,我妈会骂到我半死。”崇碧脸皱起来。
“中式礼服呢?哪家定,都弄好了?”屹湘替崇碧收起这件。
“我不穿那个。”崇碧说着,把拖尾纱拿起来,对着镜子比量着,“太拘束人了,行动不方便。再说,我穿着也不好看。还是免了吧。”她把拖尾纱戴头顶,“怎样?”
“旗袍总要一件吧。你呀,前凸后翘,换句话说就是蜂腰肥臀,能把旗袍穿出味道来。”她替崇碧心疼这机会。
“气质不符。”崇碧说。
“谁说?洋人不也照样穿旗袍!”屹湘不赞成。虫
“潇潇啊。”崇碧把拖尾纱挂起来,扯着白纱,笑着,“我觉得他说理。我九岁出国,早就是典型香蕉人……来啦,我想试这件。真期待。”
屹湘没出声。
邱潇潇你贯会无关紧要事情上一针见血。气质符不符合,非要这时候说嘛?
崇碧俯身,面颊贴白纱上,嗅一嗅,说:“这味道……好甜,你有没有闻到?”
“闻不到。有也是蚕屎味。”屹湘说。忽然烦躁。
崇碧愣了一下,伸手拍了屹湘一巴掌,叫道:“你敢破坏我想象。”
“是,美好婚姻,全靠想象。”屹湘说。
“你怎么这么讨厌。”崇碧皱眉。脸上还是笑笑。
屹湘过去帮崇碧,“先换了内衣。”
内衣是她帮崇碧准备。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合适,修改着婚纱,倒是有了主意。找来柔软乳白色丝绸面料,一针一线缝制出来。
崇碧穿上,非常合身。
她抚着细细蕾丝肩带,“我就穿着这个走红毯也不妨事。多美。”下沿蕾丝边齐着膝。她旋转一下,裙摆蓬起来,乳白色小喇叭花一般。
“只要你敢。”屹湘从架子上把婚纱取下来,“来。”
崇碧跳过来,掀起纱摆钻到礼服里面。滑溜溜鱼似。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
其实这礼服也没那么娇贵。材料虽然是丝织物中上乘货色,也并不是蝉翼一般脆弱,但就是让人不由自主手上力道都减弱了大部分。每扯动一下,都生怕弄疼了礼服似。
屹湘先就觉得鼻尖上冒了汗珠。
终于给崇碧束好了腰身,看那鲨鱼骨裙撑斜斜支起层层叠叠白纱,上身密密蕾丝一直护到纤长颈上……屹湘才轻轻吐了口气。
崇碧转转身。
全身镜里,穿着白纱女子,美丽极了。
她眼睛有些濡湿,吸了吸鼻子。
礼服袖子裹到手掌,她险些抬手去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