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亚宁!”屹湘心猛突突跳起来,她关门力气加大,董亚宁力道也相应加大,两个人手,借着门板,形成了胶着对峙。她问:“你这是要干嘛?”
语气激烈而凌厉,发丝随着身体摆动摇晃着,沾到下巴上。那颗蓝痣,若隐若现……懒
董亚宁下意识地伸过空着那只手来。
屹湘猛松手,门“嘭”一下被董亚宁大力兑到墙上去。
这一声巨响,也让董亚宁明白刚刚是自己失态了。
可失态应该不只他一个。
他审视着她。
“董亚宁,你不是来道歉。”屹湘看着他。
董亚宁笑了下,摇头说:“我是很认真来道歉。”
“你不是。”她还不了解他。不是,绝对不是。这一瞬,她后悔了,昨晚,是不该冲动。忍了那一时,就没有现波涛汹涌。心里还是一阵慌乱。极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别曲解我意思。”董亚宁说,“但没错儿,我也是特想知道,像你这样party女皇,怎么至于对那点儿噪音都容忍不了?还是,你只对别人制造噪音容忍不了?”
屹湘转了下头,凌乱发丝被她从脸上拨下来。
董亚宁眯了下眼。
“董亚宁,你讲话不要太过分。”屹湘说。
“有吗?”
“我没那么空闲,这儿饶舌;也没那么无聊,专爱投诉人——尤其对象还是你。”虫
董亚宁眉头一动。
“我知道你恨我。”屹湘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总见到你。但是这地儿就这么大。”她看着他。
世界很大,也很小。
她能想到,即便是几乎将自己埋进了沙尘里,远纽约、甚至数十年不遇地震海啸中,仍能跟这个人不期而相遇?
她想不到。他应该也想不到。
他不想看到她,难道她就想看到他?
还有没有比对着一个他让她不愿意事情?
“董亚宁,正如同你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我也有我不得不回来理由。是什么理由,你不会不知道。我再狠再坏,我也有爸爸妈妈哥哥疼。”
董亚宁看着屹湘冷静下来。她声音甚至不带一丝颤。可见说全是实话。
只是他黑黑眸子里星光闪烁。
即便是转瞬即逝,屹湘仍捉了个正着。
心底疼不是一点一滴,但是她得控制住。
不然那堤防裂了一丝缝隙,所有疼痛便是排山倒海而来。
“董亚宁,七年前你跟我说了什么,我还记得。”她说着,门合拢了一点,阴影掩了他一半身子,“除了那句话,其他,该忘,我全都忘了。你放心我遵守我诺言,也请你不用怀疑我用意。”
董亚宁还是没有说话。
“当然你管讨厌我,要怎么做那是你自由……我是无所谓。反正大家对我,皆有定论。可再怎么样,我也得活下去。还得活好好儿。是不是?”她慢慢拖了一点音,嗓音有点儿沙哑,可能是说了太多话,她很久没有一气说这么多话了。
董亚宁嘴角一牵,说:“看得出来。”
“我本来不该也不想说这些。但董亚宁,我和你还得一起笑着至少出现潇潇订婚宴、婚礼上。”
“这个你放心。”董亚宁几乎不假思索,“潇潇是我朋友。何况你是你,他是他。”
屹湘猜得出董亚宁没出口话是什么。
董亚宁也许有机会就会毁了她,但他不会伤害潇潇。
“那么……不好意思,我还得去工作。再见。”她果断合上了门。
电子锁咝咝响了两下。
她背靠厚实门上,听不到外面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