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亚拉瞥了侄女一眼,吃了几颗草莓便松手丢了叉子,依旧缩沙发上,说:“要说这个也絮烦,可是没人闹洞房又不太好。大文学”
“妈妈也这么说。所以那天特地嘱咐我,要是没人闹,让我想个招儿……我就想,潇潇那么能作,今儿怎么可能没人等着跟他算账?”屹湘拨着果盘。因为婚礼特意找出来旧日用红色琉璃盘子,擦透明透亮,真好看。忽然觉得指尖刺痛,看一眼,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尖被切伤了。细细伤口,她搁唇边吮了一下,捏紧。懒
邱亚拉抱膝,看侄女看发了怔。半天一句话都不说。
“您想什么呢?”屹湘抬下头,看到姑母神色。
邱亚拉伸手,摸着屹湘耳垂,柔柔软软。耳垂下是一层毛茸茸金色细发腮。
“Allen有时候犯了倔,非得捏着我耳垂才肯睡……那孩子真有些左性,我冷眼看着,学什么也极。就是话少,有时候一天不见他说一句话……sphiaMegan你认得?”邱亚拉问。
“不是你们大学教授?专攻儿童心理。”屹湘说。
邱亚拉点头,说:“我不放心,常让sphia来家里喝茶,顺便观察下Allen,给我点儿意见。大文学Allen挺喜欢她,也跟她玩儿。有一次sphia和我说,邱,这个孩子很好玩。他知道我研究他。告诉我说,如果我研究他,也要允许他研究我。”虫
屹湘听着。
“小P孩儿,就知道什么是研究了。sphia说,高智商孩子容易有心理问题。所以要多关心他、引导他。他也不像别孩子,也不是一日离了我不行,有时候我要开会,想带着他,他就会说,没关系My,Rnie会照顾我。好像Rnie比我还重要。”邱亚拉哼了一声,“多没良心……上次去安特卫普。还是我好说歹说,才好好儿去玩儿了一圈儿——对了,我问sphia,别孩子这个年纪,正是爱问为什么时候,Allen为什么不爱问问题。她说,那是因为多数时候Allen自己会找答案。离开比利时我又带他去了几个地方,真,荷兰、挪威,他街上会抓着我手,指指这儿,指指那儿,问我这、问我那;等到了以前去过伦敦巴黎马赛,他就一路都是安安静静。我才放心。”
“我有……好久没见着他了,长高了嘛?”屹湘问。
“没有。大文学不长个儿。就长心眼儿呢。”邱亚拉微笑着,“又没什么事儿,见他干什么。”
“爸爸想看看Allen。”屹湘转了脸,对着姑母说。
邱亚拉沉默片刻,说:“我倒跟你爸爸说,实是也没有必要。他身体也无大碍,没吓唬我呢吧?”
“还是……听爸爸吧。”屹湘松了下手指尖,指尖充了血,伤口颜色又变深了。
邱亚拉吁了口气,外面远远传来一声高亢笑,她细听了一下,看看屹湘,说:“我看着倒还好。”
屹湘默默捏着眉心。只几下,眉心处便出现了紫斑。自己倒不觉得。头昏沉沉有些发木,有些什么东西心里心外浮浮沉沉,想要抓也抓不住。就听见外面有杂乱脚步声,嘻嘻哈哈一阵子,看看时间是十点多了,也该散了……邱亚拉扯开了屹湘手。
“您先前说有事要跟我讲?”屹湘问姑母。自姑母回来,她日日见了,都略有些不安。总不得空问。这会儿就想了起来。
邱亚拉兀自出了一会儿神,把果盘捧手里,也不管身上这华贵礼服会不会给弄脏了,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