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莫测醒了,没起床,侧目旁边的小白。
她身上依旧在散发符源,缓慢且柔和,整整一夜…她还在睡着,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颤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恬静,安然。
秋天的早上有些凉,莫测伸手给她盖了盖杯子…
奇怪了,灵偶睡觉是一动不动的,睡前盖好的被子怎么偏了?
动作很轻,小白却醒了,低头看到身上的被子,说道:
“热……”
莫测咽了一口唾沫,不满道:
“你睡觉不脱衣服,能不热吗?!”
“再说了,穿着衣服睡觉舒服吗?你不知道自己脱衣服吗?你这笨蛋!难道这也要我来帮你?不会自己动手吗?”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小白收拢衣服,双臂交叉胸前环抱睡觉的姿势,脸上怒气冲冲。
小白少有地眨了眨浅色的大眼睛:
“你…说过…”
“女…孩子…要矜持!”
我靠!昨晚才教你的词,你现在反到用在我身上,你仅有的思维竟然能理解这个……莫测冷哼一声,不屑道:
“白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让莫测哥哥很难堪的!一定会有一群人说我……说我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小白眼睛略略瞪大,却透露出无比的迷茫…显然,这个词汇超出了她的认知,灵偶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梗。
莫测一脸严肃,认真道:“对!禽兽不如!你睡觉不脱衣服会让人说我禽兽不如,甚至有人会骂我无能,或者不举!”
看到莫测不快,小白抬手,抚了抚莫测的脸……冰凉的小手滑腻。
小白薄唇轻吐:
“不要……你是禽兽!”
我……莫测顿时无语。
看我不高兴被人叫“禽兽不如”,你就试图安慰我,说我是“禽兽”?
灵偶的逻辑无懈可击啊……
莫测没再争辩,气哼哼地起床,煮了两碗清粥,用冰箱里面存的蔬菜简单炝了一盘小菜。
这是一人一灵偶的早餐。
反正灵偶不挑食。
收拾完毕,出门,却见小白停在门口,并没跟上门外的莫测。
“走啊?”莫测诧异。
小白呆滞,仿佛一座塑像,却并没有移动身体。
“这里…漂亮…衣服;”
“好吃…”
“晚上…很暖…”
“我喜欢…这里!”
莫测脑子绕了两个弯,这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里有漂亮衣服穿,有好吃的饭菜,晚上睡觉很暖,她喜欢这里。
她不想走,不想离开这里,回监察署做一个工具人…工具灵偶!
莫测没来由地感觉心疼,连忙笑道:“放心,晚上我会带你回来的……”
“我尽量…以后让你住在这里!”
小白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却缓缓伸出了白嫩纤细的手臂……
莫测将她拉出门外。
一人一灵偶沿着湖畔,向别墅区外面走去…
莫测一边走,一边认真道:“白啊,如果你以后脱掉衣服睡觉…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的。”
小白面露迷茫,无神的双眼闪烁,似乎在用自己的逻辑急速思考着什么……
中槐树大道,卓烨然家所在的街道尽头。
远远地看到自己的吉普车,莫测将小白拉住。
“帮忙看看,有没有人盯着这辆车?”
这是彭斯·罗德曼的车,如果有人想针对自己,有可能会派人盯梢这辆车。
符源扩散,覆盖了周围相当大的一片距离,方圆几百米似乎都在小白的监测范围之内,再次让莫测惊叹灵偶的探查能力惊人。
“有一个人…”小白伸手指了指侧方:“那个人…有问题。”
莫测连忙压下她的手臂…真有人盯着这辆车?!
向着小白指向看过去,街道对面是间咖啡厅,有临街的露天座位,外侧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大褂的唐人。
年龄大概二十多岁,戴着一顶毡帽,盖住了不断游离的目光。
果然有问题,装作喝咖啡的客人,假装看报纸,其实在不时打量自己那辆吉普车。
“不是契约者…”小白又加了一句。
“嗯…乖!”莫测称赞了一声,倒是放下心来。
对方不是契约者,而且这表现…这种蹩脚的盯梢,特么的不用灵偶探查,也能发现这小子有问题。
相当不专业!
深秋了,竟然还坐在露天位置喝咖啡,你知不知道,外面七八张桌子就你一个人…咖啡都特么凉的不冒热气了,动不动还摩擦双手取暖。
这代表着对方不是来源于艾良、治安署、南部落这种成规模的组织,预想中的敌人不会派这种半吊子…
呵呵…莫测带着小白,直奔咖啡厅。
直接在毡帽男对面坐下。
毡帽男正搓手,看到有人竟坐在自己对面,顿时一惊。
眼神飞快扫视莫测,最终目光停留在戴着面纱的小白身上,眼睛徒然一亮。
“喂喂喂…别直勾勾看我老婆,这很不礼貌!”莫测说道。
毡帽男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吉普车…
莫测拉开旁边的座位,示意小白坐下……小白却没动。
莫测用目光询问…
“这里…太冷。”小白少有的皱眉,拒绝。
此时的毡帽男正要端起冰凉的咖啡抿一小口,听到小白的话语,手顿时僵在半空。
连灵偶都知道冷…莫测心里暗笑。
小白忽然伸手,指着对方……毡帽男顿时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小白转头看向莫测:“就是他…有问题!你动手啊!”
我擦……莫测无语,嘴角狂抽。
毡帽男很年轻,也并不傻,听到小白的话已经意识到不对,双手猛的一掀桌子,闪身就跑。
莫测抬腿踹了一脚扬起的桌面。
成为契约者以后,莫测的身体素质一直在缓慢变好,反应能力颇为不错,这一脚力道很足,竟将桌面踹飞出去,撞在毡帽男转身的后背上。
噗通一声,对方跌倒。
莫测抽出手枪,上前便一脚踩在毡帽男的后背上,用手枪指地:“不想死就别动!”
毡帽男原本想挣扎,却回头看到黝黑的枪管,顿时蔫了,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