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特·韦伯斯特愣了许久,这才缓缓说出刚刚考虑到的具体方案:
“南锴,我们可以调用一部分联邦储粮,嗯,我的这意思是粮食的供应自然由咱们说了算,那就分批次为南方行省供应,先发过去一批应急,之后在逐批次发送,这样拉长供应的时间。”
“这样,我们能够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啊,我们都觉得莫国师口中的‘缺粮’是假的,也许仅仅发过去一两批,他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后面的粮食我们就不用发了。”
“毕竟,时间是谎言最大的敌人,莫国师的谎言也不可能一直密不透风。”
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只是,这只让覃南锴感到一阵烦躁,刚才会议后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再次爆发了: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吧!”
“莫测口中的‘缺粮’根本就是假的,这还不明白吗?什么数以亿计的饥民将席卷整个大陆,那都是无稽之谈而已!我们至少也能确定这一点吧!”
“重点是我们输了,岳父大人,我们真的输了!我们在莫测的要挟面前无能为力,没错,这只是他的一个要挟,一个让我们束手无策的恐吓!他掌握着南方行省,掌控着男方行省数以亿计的赫塞铁民,我们根本拿他毫无办法!”
“他竟然用赫塞铁民当做筹码,竟然以将他们变成饥民为筹码来要挟我们,我们能怎么做?我们能是他的对手吗?我将在这一点上,永远被他胁迫!”
“这个威胁,就与他手中握着的核弹一模一样!”
“收复南方行省.遥遥无望啊。”
覃南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大概明白覃南锴所“痛苦”的根源是什么了。
与其说是南方行省的回归,更是因为再一次与莫测的较量中被拿捏.
谁能想到,莫测竟然敢拿赫塞铁民用于要挟!作为一方公爵,作为行省所有赫塞人的父母官,竟然以他们作为要挟的筹码,这是挟贫民以令联邦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南方行省之主的原则?!
可是,要说莫测真的敢牺牲数以亿计的赫塞铁民,这一点还是画问号的,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也不认为莫测真的敢这么做。
但是,实际威胁是客观存在的,如果真的把莫国师逼急了,谁能保证他不会突破底线与原则?
以赫塞难民为要挟,从联邦讨要粮食,最终这些粮食还是给了赫塞难民.人家赫塞人虽然被当做了如同牛羊一般的筹码,但是却获得了实际的利益,最终利益受损的其实只有联邦。
这真是一个悲剧,对于联邦来说首相大人此时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覃南锴将灰色的烟雾喷了出来,看着大厅门口,莫测离去的方向:
“区区一点粮食而已,呵呵呵呵呵”
覃南锴苦笑中带着些许狰狞:“你要,就给你,这点东西对于我们联邦来说算不得什么,九牛毛罢了。”
“你永远无法彻底赢下我的联邦。”
“莫测,怎么走着瞧!”
克里夫特·韦伯斯特想要说点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感觉能大概理解自己这位女婿的想法了这一次,幸好只是输了点粮食而已,输就输了。
原本,莫测可是要求“五亿金元”的,首相大人自己与覃南锴组团与莫大国师这一番交锋下来,不论输赢,最终只是损失些救济粮而已。
至少,还是阻止了莫测的狮子大开口.一点粮食送过去,莫测这五亿金元的缺口也就不能再提了。
其实,联邦还是有财力的,即便是真的五亿金元,联邦紧紧手也是能拿得出来,从这个角度讲,覃南锴与自己所代表的联邦还是从这场争斗中获得了好处——那就是少损失不少。
我们还是化解了莫国师的出招,并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自顾自地苦笑。
自欺欺人的“胜利”。
用于安慰自己的。
怀着有些失落的心情,覃南锴返回了坤瑟斯宫。
回到宫内,他先是去看来一下自己的父亲,联邦现任元首,覃难敌。
此时的覃难敌只有六岁左右的智商,这个时间正在上下午课对于自己此时只有六岁智商的父亲,代元首夫人莉娜·韦伯斯特建议要将其真的当做幼儿来照顾,所以为其安排了六岁幼儿的日程,其中最为主要的部分,自然就是从早上到晚上的“幼儿园”教育。
让父亲学会独立,这对于恢复他公公的智力也许有帮助。
覃南锴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过,只要能让这个如同幼儿的父亲不要一天二十八个小时缠着他们两人,他自然是可见其成,于是便同意了老婆的安排。
当然,这幼儿园教育还是在坤瑟斯宫内进行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元首大人的安全,至于老师,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九州市幼儿教师,而且是签署过保密条款的,学生更是只有覃难敌一个人。
透过幼儿园房间的窗户,覃南锴看到了年轻的老师正在带着两鬓斑白的老父亲唱歌,好像是在什么小小花园里挖什么东西.
正常这个时候.莉娜应该来接父亲回宫内啊,可是现在不见人覃南锴不想接老爸回去,那样老爸将会缠着他,让他陪着玩儿,而且还要给他讲故事。
于是,代元首大人转身,直奔自己与莉娜的卧室而去。
只是,还没到浴室,在途径温泉浴室的时候,他意外遇到了在外面站着的,莉娜·韦伯斯特的贴身女仆。
“夫人在这里?”
覃南锴有些意外,询问道。
贴身女仆立刻行礼:“是,夫人在里面。”
“这个时候洗澡.”覃南锴嘴里咕哝了一声,没发现女仆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走进浴室。
里面,是温泉氤氲的雾气,只是他刚刚进门,就看到身披着浴巾代元首夫人走了出来。
覃南锴嘴巴微张,还没等说出话,就听到同样惊讶的莉娜·韦伯斯特先开口了:
“你怎么回来了。”
覃南锴刚刚压制下的烦闷立刻被唤醒,皱了皱眉,正想着转移话题,却是发现了老婆脸上有着莫名的潮红。
“水很热吗?”覃南锴下意识地问道。
莉娜·韦伯斯特错愕了一秒钟,似是有些掩饰地抚了抚额头:“很热.”
“嗯。”覃南锴无所谓地点了下头,转身出门的同时嘱咐了一句:
“记得去接父亲。”
莉娜稍显慌乱地应道:“好好的。”
只是,覃南锴还没等走去,莉娜微叹了口气:“南锴,你心情不好?”
覃南锴停住脚步。
再次转头看向妻子,他同样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