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参重重地敲了几下破旧的门扇。
哗啦。
啊!
“怎么是你呀!”
谢佳丽把着门扇,脸型被惊惧拉得变了形,却仍然好看。
“我怎么就不能来?”
侯子参抠了抠鼻孔,小得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能来,能来,请进来。”
她慌乱中说着,但是没有放开把着的手,人还是站在两扇门的中间,脸上被侯子参盯着浮上了红晕。
“你让开,我才能进来呀!”
他拨动着门扇,盯着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开。
喔!
她轻呼着,迅速一闪,脸更红了。
海天愁眼睛虽然一亮,但没有惊奇。
倒是把年少丰惊了起来。
“大清早的,你从哪儿冒出来了?”
“别这么说,人怎么能随便就冒出来。我是走了一个整晚上,可是一眼未合。”
侯子参抓起了桌上的陶碗,也不问是谁的,扬起脖子就灌进了喉咙。
咕噜,一声。
将碗递给了年少丰,一双眯缝着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有话就说呀!”
年少丰没接碗,不明白地盯着他。
“还用说吗,赶紧地再来一碗。”
侯子参强行将陶碗塞到了年少丰的手里。
“顺便看看有没有填饱肚子的,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了。”
海天愁默默地一笑。
“是不是要调整部署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看来还真是不愧蛔虫的称号。”
侯子参很吃惊。
“不过,我发现你最近怎么在骆老大面前显得有些谨小慎微了,根本没有以前那么挥洒自如,而且很少出主意,提建议了。”
“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那是,谁看不出来,你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只要你们能看出来就好。”
海天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侯子参能看出来,那就说明他做到了,也做好了。
“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遇到了那么多大小事情,老大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作为他的兄弟,咱们应该慢慢改变之前的那种作风,要给惊风树立威望,还要给他被尊重的感觉。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你说,这当老大的能舒服嘛!”
噢!
“你这是故意的?”
“不能说是故意,应该是为了维护他,我只能淡出,再不能显摆激进,你们以后也一样,都得这样做。”
海天愁的微笑慢慢地变成了欢欣的大笑了。
“你不同呀,你是他的参谋。”
“咱们都是相同的,参谋也要注意分寸,要有主次之分。对了,你没发现吗,连楚天梅那样的蛮狠不讲理的大小姐,也在改变着,已经很少插嘴了。”
“对呀,这个我也在纳闷,她怎么一下好像长大了。”
“其实咱们都在成长,都在改变。你想想侯哥,人员一直在增加,咱们的团队越来越壮大。如果大家都要当家做主,那你说不就大乱了嘛,没有一个主事的,受人尊敬敬仰的,咱们还能走下去吗!”
海天愁脸上,始终保持着和颜悦色。
“你这番话让我茅塞顿开,说真的,咱们目前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不单是战争带来的,更多的还是感情方面的,如果稍有差错,真还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侯子参不停地点着头,脸上浮现着诚服的表情。
“给你,连吃带喝。”
年少丰还未进门,就开始大喊着。
身后跟着微笑不要的谢佳丽。
当年少丰刚将馒头小菜放桌的时候,海天愁虎着个脸,挡住了侯子参急切伸过来的手。
“先别急,把老大的旨意传达了再吃喝。”
喂!
“我没力气说,还是先吃喝后传达吧?”
侯子参面露哀怜,望着谢佳丽,乞求她的帮助。
“别看我,我做不了主。”
谢佳丽说着,丰姿一摆,款款地走到了另一边。
“别想歪门邪道了,节省时间吧!”
海天愁不依不饶。
“骆老大要求全体人员,立即赶往昆阳,暂时不找嫣红了,而且是越快越好,最好是立即、马上。”
侯子参咽着口水,急不可待地抓住了冒着热气的馒头,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难道是为了......”
海天愁低声轻音,仿佛在喃喃自语。但急遽变化着的脸色,还是让年少丰和谢佳丽不约而同的对视。
一瞬间,屋子里弥漫着惊惧,安静得只剩侯子参咀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