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地啦,只是普通的飞刀。”
小女孩地下了头。
她那蓬松散乱的短发,虽然盖在了额头,但并没有挡住她乌溜溜的眼珠,她正在偷偷地望着骆惊风。
“既然没毒就好。”
骆惊风又一次重重地摁压了一下冒血的伤口,但站着的姿势,丝毫没有改变,且纹丝不动。
“快坐在这里,我给你先包扎一下,免得流血过多。”
海天愁搬动着凳子,拉了一把骆惊风的胳膊。
“还是算了吧!免得有些人抓住把柄,又给我难堪。”
骆惊风推了一把海天愁。
“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这就是咱们做人的底线。”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瞟了一眼她的。
虽然无比愤恨,几乎有了击杀的想法。但是,当他拔出飞刀,看到她惊变的眼神时,怜悯还是陡生。也许她也是失手的一次举动,也许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的过激反应。
人的情感总是在时刻变化着,也许之前所做的一起,并不代表着做后的改变。有时候,冲动也是难免的,甚至是一念中的追悔莫及。
鲜血在他的重按中,不停地从手缝中溢出,已经流淌到了长袄上。
骆惊风仍然站立不动。
咿!
“你傻嘛,可以坐着包扎一下了。”
猛然抬起头,扬着下巴的她满脸挂着明快的微笑,齿白唇红中急喊着。
“这样说来,我们之间的约定算是我赢定了吧?”
骆惊风皱着眉头,还在进一步确认着。
他已被面前这个小女孩的狡辩和奸猾吓怕了。
“不算行吗?”
乌溜溜的眼珠迅速旋转中,她伸长了脖子盯着骆惊风,脸上瞬间换上了遐想的神情。
“你个丫丫的,我看就是想挨揍,想见阎王的意思。”
海天愁伸展的手掌,已经举在了半空。
她却偏着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上前一步,站到海天愁手掌之下,毫不畏惧地等待着他掌力的落下。
“天愁,别跟姑娘家家的大惊小怪。”
骆惊风前倾着身子,刚一迈步。
扑通。
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大。”
一声惊呼中,海天愁瞪了一眼小女孩,扶住了骆惊风站起来。
长时间的站立,加上绞痛和失血,在移动脚步时,让他失去了重力,轰然倒地。
“我都说了算你赢了,你还要死要活的干什么?”
小女孩挪动着娇美的步子,站到了骆惊风的身边,但这一次的头低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抵在了前胸上。
骆惊风在海天愁的搀扶下,总算是放心地坐在了凳子上。虽然范建和二白一直惊恐不已,但此时,他们也变得焦虑了起来。端着木盆的,拿着棉布团的,反正,能用的都拿在了手中。
虽然是一把飞镖短刀,但是在劲力的促动中,还是刺得很深,创伤很大。
海天愁虽然算不上专业,但非常的小心翼翼,更加显得认真细心。他笨手笨脚中,终于包扎了骆惊风的肩膀。其实,在包扎和上药这些事情上,他还真是赶不上年少丰的一小半。
“说实话,天愁你的手法根本无法与年大公子相比,他动起手来人感觉不到痛。而你好像是在故意的撕裂,比飞刀刺进去还痛。”
骆惊风虽然是微笑着的神态,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不停地咧着嘴巴,哈嘘不止。
“别不满意,要不看在你舍身大义的薄面子,我还不想伺候呢!”
海天愁系着骆惊风脖子上的披风带子,却又故意掂了一下他的下巴,但脸上荡漾着的尽是兄弟情深的那种喜悦。
骆惊风抬眼急望中,拨了一把海天愁。
他焦急地盯住了小女孩。
“既然我赢了,那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做事要认真,做人更要讲诚信。男女其实一样,都得有个做人的底线,我很不希望你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坦诚点不是更好嘛!”
被骆惊风这么一说,她的脸上腾一下又红了起来,好像羞愧无比的再一次低下了头。手却艰难地提了提齐胸的内褂,双脚不停地左右挪动着,仿佛不知道选择怎样的站姿了。
“你倒是说话呀!这会儿怎么变得腼腆了起来,之前的那种阵势找不到感觉了嘛!”
海天愁大声说着,也坐在了凳子上,学着骆惊风翘起了二郎腿。
“你让我说个你都头嘛?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说什么有用嘛?”
探头说完的瞬间,她还是埋下了头。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赶紧地给你师傅端水,等什么呢?”
海天愁惬意地笑着,却扭头看了看骆惊风满意的笑脸。